美人不答,眉目间有了一丝变化,染上了极浅的悒色,转而缓慢的说:“我不记得年纪家乡等事了,自有记忆起就是被不停的倒手转卖。若不是遇上王爷,在酒肆里逢人迎笑、卑躬屈膝,大约才是我该有的命数。”
黛玉听的一阵哑然,心中明白,她话中还有未尽的酸涩。胡姬在中原地位低下,多半干着以色侍人的勾当,往往美到极致,也卑贱到极致,任人戏弄轻薄,无可奈何。
不仅如此,黛玉又以对香菱之情度之,心头更觉揪疼。黛玉虽则不擅安慰,也致了一番欣慰之辞,冬裳尽管形貌冷若冰霜,倒很有见识分寸,故两人如此你言我语十来句,对彼此皆有改观。尤其黛玉留神窥察,其言语举止深可怜恤敬爱,初见时的那一丁点不自在,如同这大海的风浪一般,随即便消弭无形。
过不多久风浪停了,水澜走进来,冬裳方出去。他俯首注视了片刻,见黛玉一直打量着冬裳离去的背影,便笑道:“夫人作甚么盯着冬裳看?”
看罢,黛玉方慢吞吞的收回视线,似叹而非的感慨:“冬裳姑娘才貌殊然,当真我见犹怜,王爷竟半点的无怜香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