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牙,至于这个小贱丫头,哼,本来想给她个好去处,卖到云水楼去。若是她有造化,搞不好在云水楼还能得个好出身。
现在嘛,抓到手,明天就送到府城,卖到最当红的青楼去。反正照这丫头的姿色,三百两银子,那些青楼也愿意出的,这可都是她自找的。
玉秀看刘牙婆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抬头,往管事这边看过来,眼中带着惊疑。
那管事接触到玉秀的眼神,尤其是那怀疑之色甚浓,不由挺了挺胸膛。只要是个男人,都有点虚荣心,而玉秀那眼神里,显然是在怀疑他到底斗不斗得过刘牙婆。
他本来就没把刘牙婆这种货色放在眼里,刚才只是懒得管。现在,他已经决定将颜玉秀当做揭榜的贵客带回府去,自然就得表现一二了。
更何况他平日里,走到哪里不是受人尊重吹捧?这老婆子竟敢威胁自己?
他鄙夷地看了刘牙婆一眼,对小厮吩咐道,“来顺,你拿了王府的帖子,去问问白知县,在他治下,居然有人敢当街强抢幼童,他这知县是做什么吃的!”
那叫来顺的小厮也才十四五岁,正是好面子又青春的年纪。他答应着,也往县衙方向跑去。
那管事慢慢看了周围一眼,淡淡地说道,“在江南,靖王府要请个人,还请不到吗?”
居然是靖王府!
颜玉秀终于知道,为何她会觉得这管事的一身衣裳眼熟了。
在靖王府,管事分为几等,其中三等管事,穿的就是这种样式的衣裳。只不过,现在的衣裳襟扣的花式,和十几年后有点差别而已。
众人一听是靖王府的人,都激动起来。
靖王李腾是当今天子的亲叔叔,圣眷隆重。在江南民间,私下里都将靖王称为“江南王”,说靖王是江南的天并不为过。
在江南,别说巴结靖王,就算是能巴结到靖王府的管事,也是大有面子的事啊。
大家没想到,贴在城门口没有落款的告示,竟然是靖王府贴的。
管事看到众人对王府的敬畏,更是挺直背脊抬起下巴。
大家再看刘牙婆的视线,就玩味多了。
刘牙婆听说是靖王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尖叫了一声,“你别想唬我!”可是,她叫的声音刺耳又尖锐,隐隐还带了几分颤抖,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了。
她怎么想得到,靖王府的人,竟然会在临水镇这种小地方出现啊!
她竟然冒犯了王府的人,这可怎么办?
临水镇离靖王府十万八千里,没人知道冒犯王府会怎么样,可刘牙婆是到过府城见过世面的。
她听说,冒犯王府是会全家抄斩的。
就在刘牙婆还没想好是跪地求饶好,还是拿银子赔罪让管事息怒好时,那个叫来顺的小厮,带了一班衙役跑回来了。
来顺跑到这边,往刘牙婆这里一指,“就是这个老虔婆!”又跑到那管事边上,邀功般说道,“三爷,小的一路跑过去的,比那老虔婆的人跑得快。”
他说完,还炫耀地看了颜玉秀一眼,显然,是想让这漂亮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厉害呢。
那带队的班头是认识刘牙婆的,可现在靖王府的人就在边上,哪敢徇私,认识也当不认识。
他不由刘牙婆分说,抖开锁链一把就套在了刘牙婆的脖子上,边上两个衙役也是老手,咔擦两声,就将镣铐给刘牙婆给套上了。
那班头拉了刘牙婆一下,对靖王府的管事点头哈腰地告辞,“三爷,扰到您老了,都是小的们罪过,小的们,这就把这老虔婆带回去!”
那管事不屑于和一个班头多说话,似应非应地哼了一声。
“慢着!”玉秀脆声叫道。
那班头和几个衙役一看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开口,本想不理。
可再一看,那小丫头开口后,那靖王府的管事竟然马上转身看向她,做出了恭听状。
做衙役的人,都是有眼色的,马上知道,这小姑娘不能轻视。
“这位小娘子,您有什么吩咐?”那班头又将拴着刘牙婆的锁链交给边上的衙役,自己走到玉秀这边,躬身请示道。
“刘牙婆在临水镇作威作福,犯了众怒。”
玉秀看到远远的街角,一顶四人青布官轿颤巍巍地过来,显然是县太爷也来了。
她提高了声音,“刘牙婆在临水镇欺压良善多时,竟然一直没人管,也不知是有人撑腰,还是因没人告发,官府不知才姑息至今。如今靖王府为民做主,三爷心怀正义,牢记靖王爷教导,时刻不忘百姓。三爷有心为民除害,又给了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希望不会徇情枉法啊。”
“姑娘说得是,说得是!下官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县太爷轿子到了这边,就听到了玉秀的一番话,等不及轿子停稳,就跳了出来,嘴里大声说道,连“下官”这种谦称都出来了。
他下轿扶住轿杆站稳后,往说话方向看去,看到玉秀,愣了一下。
他出门时听人说有个小丫头揭了悬赏告示,看到真人,没想到这么小,看着还不到金钗之龄?长的倒是绝色,侃侃而谈的样子,完全不像孩子,倒像个成人。
刚才那番话,软硬兼施,捧了靖王府,又捧了王府的管事,又威胁了自己。
只是,这一番话,听着还没半点火药气,让人无法生恼。
他站定后,对玉秀和众人说道:“小娘子放心,大家放心,三爷放心,下官一定会秉公处置的!”
☆、19章前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