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包容。
“先把手暖暖吧。”顾齐光将手里的暖炉递给阿容,笑道,“雪照与我都习惯了这里的气候,阿容初来乍到却是要多注意身子的。”
阿容愣愣地接过手炉,过了会儿才想起来道谢。天呐,灵均先生竟是这般体贴随和的人!
正这般想着,却听一旁的晏雪照哼了声,阿容心中好笑,爱昵地摇了摇晏雪照的手,心想爹爹的醋劲儿未免太大了些,跟尧白也差不多了。
往前走了一段,视野里出现了一座水晶般的宫殿,阿容惊呼一声,“这是爹爹的住处?太漂亮了些!”
顾齐光听到这话便是一笑,面上却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果不其然,晏雪照开口了,“这是一时兴起建的,我的住处在那边。”
他一指,阿容便瞧见了美轮美奂的冰殿旁边一间黑色的小房子,因为实在不显眼,哪怕与雪地黑白对比得鲜明,一眼看过去仍是会忽略。
阿容咳了几声,“也……挺好的。”
晏雪照哈哈笑了声,“对啊,我的住处十分暖和,带你去感受感受。”一旁的顾齐光被这对父女逗得弯了唇角,眉目越发温和。
没想到走近之后,这间黑色房子看起来竟没有那般磕碜,反而别有玄机。
顾齐光看阿容面露好奇地盯着看,温声解释道,“这是最为保暖的千年水沉木建成的,还有温养身子的功效,比起旁边的冰殿,它反而更为稀有与宝贵。”
他领着阿容进去,道,“热水已经烧好了,先沐浴暖身吧。”
“我们这里没有侍女,容容若是要,我立马下山买一个上来?”晏雪照是听过别人讲述的,宫里长大的孩子终其一生都没多少时候自己为自己洗澡。
阿容闻言摇头,面上泛起薄红,“不用了爹爹,我自己洗。”
晏雪照与顾齐光很快退了出去,阿容褪下大氅,吸了一口气,终于有些踏实而温暖的感觉了。外头的两人并未走远,依稀有说话声传来,只是隔着这水沉木,很有些听不清。
屋外。
晏雪照锐利而冷冽的目光刺向顾齐光,质问,“为何对容容这般体贴周到?”
对面的顾齐光笑容仍是温和如水,“雪照,她是你的女儿啊。”
雪花细细簌簌地落在两人周遭,晏雪照仍是觉得不对劲,他回来就没有备好的热水澡和手炉,阿容一来,这老光棍顾叔叔就格外温柔体贴,很是可疑,他正色提醒,“我丑话说在前啊,我们家容容,不约!”
顾齐光看着晏雪照那张欺霜赛雪的脸,几乎哭笑不得,“雪照啊雪照,灵均在你心里这样的人么?”
也不知晏雪照是信了还是没信,不过面色倒是好了些,他转过身看向紧闭的木门,目光里含着极深极浓的温柔,“容容是老天爷给我的厚礼,我要多捂几年。”
大雪忽然寂静了些。
顾齐光顺着晏雪照的目光看向空中的雪花,心里有些怔然。
过了会儿,阿容推门出来,一袭绯色的叠裙外披雪色大氅,亮眼又醒目,像是一团火焰在雪地里燃烧,美极了。
她一步步迤逦而来,眼里含着快活又雀跃的光,步入雪中时伸手将兜帽戴上,一圈狐毛边将热气氤氲过的小脸衬得越发娇嫩鲜妍。
常年沉寂的葬剑山庄好像突然活了,春天一般散发着生机。
晏雪照骄傲地笑起来,对身边的顾齐光道,“我闺女。”
顾齐光收回欣赏的目光,纵容地浅笑,“嗯,你闺女。”
晏雪照没有继续得瑟的意思,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牵起阿容的手,笑道,“爹爹带你去看房间。”
言罢,两人已经走远了,一玄一绯,在雪地中格外醒目,若非知晓这是一对父女,还能道上一句般配。
顾齐光失笑摇头。
阿容的房间是晏雪照亲手布置的,早在很久之前,他知晓了自己还有个闺女却不能认回时便布置了这个房间,叫顾齐光每每看得有些怅然。
现在,这间闺房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阿容欢喜得不行,她在屋子里看见了顾齐光的绝版字画,恨不得抱着晏雪照亲上几口。
“爹爹!你怎么知晓我喜欢灵均先生的字画?”
晏雪照满足的笑容一滞,语调平淡又隐含着怨念道,“我哪知道,不过是想着阿容定是个小才女,而自己的字画又有些拿不出手,这才将他的字画拿来几幅挂上。”
阿容语调带颤,“这些字画可都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啊,我在宫里想要一幅都弄不到。天呐,爹爹,我要晕过去了。”
晏雪照:好委屈好难过……
“爹爹你看!这是【老翁抱鱼】啊!我终于看到真迹了!”阿容趴在墙上,几乎要将脸贴在画卷上了。
晏雪照:呜……
顾齐光将晚膳准备好了,来叫两人时,恰逢两人出来,一个眼里发着光,一个满眼的酸意却保持着微笑。
“来用膳吧。”顾齐光没有多问,笑着唤两人。
阿容做到了木凳上,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齐光摆碗筷端热汤,悄悄碰了碰晏雪照的胳膊肘,“爹爹,平日里都是这样吗?”
晏雪照双目睁圆了些,有些不明所以,阿容补充道,“顾叔叔做饭菜,爹爹负责吃?”
察觉到阿容眼里淡淡的嫌弃,晏雪照捂住胸口,难过道,“你爹爹是这种人?我还负责洗碗的啊。”
顾齐光和阿容俱是笑起来。
“爹爹的山庄里没有其他人?”阿容现在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