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她一把抓住门框,在它滑开、撞到墙壁之前将它抓稳了,慢慢将它靠好了,这才一步步走了进去。
阴影中,由无数骨架、管道、枝节组成的“学者”正沉默地高高立在房间中央,如同一架史前恐龙的化石。
☆、927撞上了
尽管这个房间几乎与车站大堂一样宽广,“学者”的体积还是将它的上半部分给占满了。只有在头上层层叠叠、交错复杂的骨架之下,还留出了一人多高的空间以供研究员们行走活动。
昏暗被手电光撕破成了一条条,在碎裂的夜晚间隙里,“学者”的骨架上时不时闪过几道金属色的反光,似乎是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唯一回应。
林三酒盯了它一会儿。即使不是第一次见了,她依然不由自主地在这一架精妙得近乎奇迹的特殊物品面前屏住了呼吸。
眼前这个东西,是兵工厂——至少是兵工厂碧落黄泉分部——的立身之本之一。然而它竟然就这么孤零零地独自站在房间里,没有任何看守,门禁也算不上森严,实在是叫她又疑惑又庆幸。
莫不会是个假的?
“你像个骨头架子一样,”她轻轻走近了,手指从“学者”光滑冰凉的表面划了过去:“应该不会超过两吨重吧?”
下一秒,她的自言自语就得到了回应。
刚才那一片遍布了半空的金属骨架,在一眨眼间就蓦地消失了;一张卡片悠悠地从空中打着旋飘下来,落进了她的手里。
要是exodus也能像学者一样被卡片化就好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将手电光照上了卡片表面。斯巴安难得请她帮一次忙,可别节外生枝才好。
【学者】两个大字,清清楚楚地被光芒照亮了。描述、作用、性状,都与斯巴安告诉她的一样——这确实是真品无误。
林三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她真的就这么简单地把“学者”拿到手里了?就这样?没有人冲出来,没有陷阱,没有被困住?
她赶紧将“学者”收进身体里,不敢多呆半秒了,赶紧朝门口冲了出去。外面依旧是一片昏暗幽寂,没有一丝人声;甚至当她跃下最后几节爬梯,朝远方的指挥官塔奔去的时候,她依然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噢,对了。”
林三酒突然刹住脚步,回头朝研究楼跑了回去——这是兵工厂的重地之一,理所当然应该放上几根毛。多亏任务完成得轻而易举,她才会记得这样的小事。
越靠近指挥官塔,她就越能感觉到空气中逐渐炙热起来的不安与搅荡。尽管每一条巷道中依然安静无人,但有什么越来越激烈的力量暗流,似乎马上就要撕破平静的表面了——五感觉察不到,却被她的直觉捕捉住了。
当林三酒赶至指挥官塔的时候,她不由愣住了。
遥遥望去的时候,它只是一座灯塔般尖细瘦长的黑色影子,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直到她一头冲到了近处,这才赫然发现这座塔是漂浮在高空中的。
站在大地上,一直要抬头仰望进空中近两百米高的地方,才能看见这座指挥官塔黑沉沉的底部,将夜色切割出了一块巨大的深黑色椭圆形。
即使是进化者,也不能什么都不凭借地跃进两百米的高空里。林三酒不抱希望地看了一圈,发现这附近果然是一片空空荡荡,最高的建筑物也只是几幢立在远处的平房。
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半空中猛地一声爆裂响,裹挟着耀眼的火焰与气流冲破了墙壁;无数碎石泥灰顿时扑进了夜空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尖锐的警报鸣叫已经盘旋着撕裂了寂静,“呜呜”声伴随着骤然亮起的数道强光,将夜色映得半边发白。
“入侵警报!”不知从哪儿响起了一片遥远的呼喊声,“马上集合!”
这可真是他妈的太好了。
林三酒刚要转头跑,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顿住了脚步。紧接着,她后背上的武器袋子就落到了地上——跟它一起落下的,还有她的黑色野战服外套。
谁能想到作为一个进化者,有时候换衣服的速度也能决定命运。
当她一把将裤子隔着野战裤扯上来、又匆匆拉好拉链的时候,一队人影也正好踩着沉重而迅速的脚步声冲近了。一束耀眼的光立刻打在了她的身上,同时炸响了一声断喝:“谁!”
林三酒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遮住眼前强光,身上属于兵工厂的深蓝色制服在光圈中纤毫毕现。当初斯巴安将自己的制服脱下来给她,她事后就顺手收起来了——想不到今天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你是哪个部门的?”光芒后的那人喝问道,虽然声气严厉,但却立即少了敌意:“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战斗部的,”林三酒仓促地回答道,仍用手掌挡住了半张脸。总算她还记得黎文溯江任职的部门——她没有报上斯巴安的安全部,因为她不知道在失去了长官以后,那个部门如今怎么样了:“我……我今晚驻守,恰好离这里不远。”
从领头那人的反应上来看,她的回答似乎没有什么破绽。那人显然还有更多的话要问,但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响从半空中绽裂开来——无论是什么样的冲击,它的力度都强得令人吃惊,因为连那座浮在半空中的尖长塔身也微微摇晃了几下。
“分散戒备!”领头那人顿时回头朝身后的兵工厂成员们吼了一声。除了一个似乎是副手的人没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