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可她就要死了,伯舆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留住伯舆的元神和本体,为什么世事要这么残酷?她和伯舆,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玉,从近乎呆滞的眼里流了出来。丝潋嚎啕大呼:“伯舆!伯舆!”
可她的声音只能被禁锢在蚕茧里,刺痛的是自己的耳朵。
很快,丝潋就遭受了宛如灭顶的重创。
葬情劈在了蚕茧上,凌厉的寒意和虞筝的神力,穿透厚厚的蚕茧,全部打在丝潋身上。
丝潋像是只困兽,只能被动承受。这一刻,她惨叫出声,那痛苦的感觉像是被扒了皮、剜了骨。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和那些分.身一样,被虞筝这一击打成碎片,但她知道,原来这就是高高在上的蚕神,哪怕自己再拼命,也赢不了绝对实力的差距。
丝潋不断惨叫,痛的仿佛灵魂在抽离。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痛觉甚至麻木了她其他的感官。
漫天蚕丝飞舞,黄黄白白的遮盖住远空的夕阳。
许多的蚕丝围绕着虞筝,汇聚在她的脚下,形成花的形状,将她簇拥。
虞筝双手结印,收回了葬情,踩着蚕丝汇聚成的花朵,带着包裹丝潋的蚕茧,悠悠飘落。
而前山那边,因为整座前山都被包成一个巨大的茧,是以,接天台上的掌门和长老,无法看见虞筝从天而降的画面。
暮辞和夙玄还等在原处,暮辞的心始终吊着。
当看见虞筝终于落在了他面前,暮辞暗松一口气,眼底漫开如酒般的浓稠。
虞筝一挥手,那包裹丝潋的蚕茧便落在几人面前。她再一挥手,蚕茧顿时炸开,丝潋从里面跌出来,摔在地上,虚弱的俯趴着,艰难的将头抬起,看向虞筝。
“蚕女……我恨你……”
丝潋的胸腔起伏了几下,口中迸出喑哑的低吼:“我恨你……为什么伯舆死了,你却还好好的活着……”
虞筝静静看着丝潋,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她缓缓的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精致的茧。
丝潋一眼就认了出来,“伯舆!”
那正是她弄掉的茧,被蚕女拿住了,茧里装着伯舆的本体,蚕女会怎么对待他?
丝潋立刻就怔住了,瞳孔散开,茫然无措,猝然便朝虞筝磕头,慌乱不已。
“蚕女,求求你别伤伯舆,伯舆已经只剩下本体和元神了。所有错事都是我做的,是我要偷盗九穗禾,也是我指使虎妖造了杀孽,和伯舆没有关系的。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伤及到伯舆,蚕女娘娘,我求你了!”
看着丝潋这般模样,虞筝心里隐隐作痛。
若不是爱到骨髓深处,丝潋又怎会六百年如一日的坚持,又怎会为了伯舆,磕头求她,什么都不顾了。
虞筝轻叹了声,说道:“丝潋,你还不明白么?如果我真想将你们赶尽杀绝,在刚才那场战斗里,你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第36章新生...
丝潋因虞筝的话,怔住,呆滞的看着她。
虞筝垂眼,看了眼掌心的蚕茧,叹道:“原也是我没有详查,害你和伯舆遭了怆痛,仔细想来,那时的我的确没有考虑到事实。既是这样,我又怎会再对你们夫妻痛下杀手?”
她说着,觑了眼丝潋,自嘲一笑:“或许你会在心里,说我是假慈悲。但是,我确实没想过取走你的性命,我也说了,我会对自己的失误负责,让你再和伯舆重聚。”
“你……你说什么?”丝潋怔怔的不敢相信,她擦了擦眼泪,抽泣道:“我不信,我不要相信你的话。求你,求你把伯舆还给我好吗?只要不伤害伯舆,你就是杀我,我今天也认了!”
虞筝不禁叹出口气。
这个为情痴狂的女子,为了伯舆,能变成恶魔,费尽心机手段的想要弑神;却也是这个女子,为了伯舆,一瞬之间便能放弃所有,只求他不再受伤。
情之一字,当真有这般魔力吗?
虞筝的心忽然为之颤动了下,不由自主的转眸,看了眼暮辞。
心里苦笑了两声,似是嘲笑自己怎么这会儿还走神,虞筝的视线回到丝潋身上,说道:“方才,我用蚕丝将你包裹在茧里,是怕使出的招式会将你打死。有蚕茧护着,便是为你留了半条命。你刚才的情绪太激动了,我有些话,必须得你心平气和的听着。既然你静不下来,我就只能用法力压倒你,把你打成现在这样,才能教你好好听我说的话。”
“蚕女,你……”丝潋越发愕然,身子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虞筝。
虞筝道:“我还是之前的话,我亏欠你和伯舆的,会全部补给你们。但你在岘山犯下的孽债,却是要你自己来还。丝潋,我且问你,如果我能让伯舆恢复人形,代价是用你的九成修为来换,你可能接受?”
“你说……什么?”
“用你的九成修为,换伯舆重新化形,但你二人只能同享二十年时光。同年同月同日死,随后你的元神将落入黄泉,在地府受二十年刑罚,偿还你杀人害命的罪。待刑满后,你二人将轮回转世,忘却前尘。这样的安排,你可能接受?”
丝潋一惊:“你说什么,用我的修为换伯舆……这是秘术,你竟然会……”
“是,我会。”
丝潋愕然无语。
这种转移修为以达到“起死回生”效果的秘术,她也想过修习,却因道行不够,始终不得其道。
听闻,施展这种秘术要承受逆天改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