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雳来到楚州住在一家环境还算是上佳的客栈中,王安石虽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在这个时候已经坐上了执政第一人的位置,但大宋官员的薪水非常丰厚,翰林学士的薪水足够让他的儿子住上这样的客栈了。此时王雳的生活待遇要与他父亲年幼时候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王安石小的时候父亲虽然也是个小官员,但家境贫困王安石还因此到野外挖野菜来充饥。
他和王静辉曾经有过两面之缘,但双方从来就没有说过话,王雳甚至认为王静辉根本就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存在,不过他却不知道王静辉自涉足政治之后,列入危险人物的名单上头一号便是他,其危险程度要在吕妌卿之上,这还是因为中国历代史学家给他评价:误神宗者安石,误安石者即其子雳,虽然王静辉对这段评价有些不赞同——神宗的急功近利也同样连累了王安石,而王安石发动变法,为了自己家族的安全,王雳施展全谋之术也是为了击倒政敌自保,不过显然这家伙做得太过,但历史上对王雳的那些只言片语已经够让王静辉汗流浃背了。如果他知道王静辉这么重视他,他心中不知道该怎么想。
王雳并没有按照父亲王安石的安排到达楚州后便立刻去见王静辉,而是安心在客栈中住了下来。王静辉医术高明已经得到了杏林中人普遍的承认,王雳虽然才华过人深受王安石的宠爱,但他的身体却自小虚弱地很,曾经有很多医术高明地郎中都给他医治过。从小到大就没有断过药。但效果却不是很明显,动不动就要躺上两天。就是这样。这位翰林学士的儿子还是汴都文人社交圈子中地红人,其在红粉堆里面的名声和当今已经开始日暮西山的fēng_liú才子苏轼有的一拼。
王雳来到楚州后的这段日子每天都在酒楼茶肆中度过,听着来往的过客诉说着市井百事,看上去倒是悠闲自在。不过他心中还是非常清楚自己来楚州是干什么的:治病是重要的,但能够看看王静辉对现在时局的态度并且争取他加入到王安石的行列中来是更重要的事情。
王安石对王静辉的器重都让王静辉的器重有些恼火,想那王雳也是个才华绝顶、心高气傲的人物,王安石几次三番的夸奖王静辉怎能让他服气?!不过王雳一直鄙视王静辉没有好的柬策文章流行,但看到父亲从颍王府邸带出一部分王静辉的写给颍王赵顼的书信策论后,心中确实也对王静辉的才华有些佩服,只是这嘴皮上还硬气罢了,王安石对自己这个儿子自然了解的紧,笑笑便罢了。
这次王雳来到楚州想亲眼看看王静辉治下的地盘状况如何。治国之术写的再漂亮。如果连楚州都玩不转,那自然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他眼中楚州地繁华和他耳中听到这些“升斗小民”对父母官的评价后,王雳心中才真正的对王静辉的能力有些佩服。
几天来王雳不仅是在楚州城中四处走动,连附近的农村也逛了几趟,还亲眼看到了正在紧急播种的第二季水稻,听到农户说道今年早稻的收成基本都能够达到三石地亩产后,他也是连连惊讶——就算晚稻收成再差,每亩也能闹个两石。一年的亩产就会轻而易举的达到五六石,这样恐怖的产量完全能够使大宋子民日后不惧任何灾荒!
先前王雳便看过王静辉上书朝廷扩大双季稻播种面积的奏章副本,知道这双季稻也是驸马首先倡议的,自己当时也和朝中有些大臣一样对此不屑一顾,但亲眼见到这样繁忙播种场景后,心中也对王静辉的魄力颇为心折——王安石说到此事的时候提及驸马曾经在这双季稻上花了十数万贯。从卖地到招人无不下了血本,放做是他就算有这笔钱也未必敢这么做,关键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上面投钱!
“难怪父亲说:‘即便王改之一粒粮食也种不出来,这份心便足以胜过朝中多少醉生梦死的大臣!改之,奇人也!’”王雳心中默默的想到,“单单是解决了这天下百姓的粮食问题,便足以让他名列大宋名臣之列,如果真是让他在楚州当上十年军州事,恐怕这一年前小小的楚州城就会变成第二个汴都开封!可惜!可惜……”
虽然没有见过王静辉本人,但他的治理水平已经让王雳佩服得很了,毕竟他的父亲王安石便是大宋最好的地方官之一,他也曾为之骄傲过,不过当他看到楚州这番景象后便觉得自己父亲的治理水平要比王静辉差的太多了,这高下之别仅用事实便可以立判,王雳虽然以自己的父亲自豪,但心中此时也是明白这个差别的。
虽说不知道那个驸马爷的政治立场是怎样的,到底会不会助自己父亲一臂之力,但人才难得的道理王雳还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有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相助,父亲之事何愁不成?!可惜他是个驸马,终究在朝中不能起太大作用,但久闻驸马足智多谋,虽然涉足官场时间不长,但人脉关系确实广泛的很,有这样的人在父亲身旁出谋划策也是好的!”此时的王雳才下定决心帮助父亲笼络住王静辉这个人才,单看这楚州今日之景象便可以知道驸马不是个简单的人。
几个月前王静辉和王安石曾经在汴都开封见过一面,算起来王安石还是非常失礼的,虽然面对这个年轻的“寒暑派”首领有些政见不同,但王安石似乎并没有感到王静辉对他强烈排斥,这使得王安石父子心中如王静辉当初的想法一般都存了一丝想包容对方的侥幸心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