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放学,李德义因为学校临时召开教师会议要晚点才能离校,收拾好书本的李安宁去小学部接祁承一起回家,他走到祁承教室门口时,祁承正被一堆叽叽喳喳的女同学围着讲题。
“祁承。”李安宁喊了一声。
祁承长得是班上最高的,他闻声一站起来就能轻而易举看到站在门外的李安宁,祁承欢天喜地跑过去:“安宁哥。”
“什么时候忙完?我们准备回去了。”李安宁笑着摸了摸祁承的脑袋说。
“已经好了,安宁哥你等我一分钟。”祁承说完又蹭蹭蹭地跑了回去,他跟同学们打完招呼后便出了教室。
李安宁抬头看到还留在教室里的那些女同学们正齐刷刷地看着他们,不禁笑道:“看来你在你班上人气挺旺的。”
祁承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牵着李安宁的衣角说:“他们经常叫我给他们讲题,我又不好拒绝。”
“那是因为你成绩好,他们才叫你讲题。”李安宁牵住祁承扯着他衣角的手,笑了笑说,“这是他们表达友好的方式,所以你要和他们多沟通,不要总是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大家都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愉快很快就过去了。”
李安宁看着祁承微微低着脑袋,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心里一阵悸动。上辈子的祁承性格非常内向,在家里很少说话,即使说话也只说一两句就不吭声了,面瘫就是他唯一的表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认了亲生父亲并进了他父亲公司工作后才逐渐好转。
上辈子李安宁对祁承的关心不多,即使知道他内心封闭也只是任其发展,而现在李安宁觉得上辈子的他真是残忍,祁承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在承担生活重压的同时还要接受他各种怨气,因为李安宁一直把祁承当成家里的拖油瓶。
如今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李安宁暗自发誓,他决不能再让祁承经历那么悲惨的生活,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他。
这个时间段的公交车挤满了人,李安宁和祁承好不容易挤到下了车,祁承白皙的小脸上全是汗水。
李安宁拿出纸巾一边走着一边帮他擦拭脸上的汗。
“安宁哥。”祁承脸色忽变,他目不转睛看着前方说,“你看前面。”
李安宁顺着祁承的目光望过去,下一刻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院子大门外面,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年的王铃。王铃今天穿着朴素,一件白衬衫随意配了条直筒牛仔裤,脚上穿了双黑色布鞋,连平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凌乱地散着,这完全不是她平时的风格。
李安宁当即一愣,下意识牵起祁承的手就要往回走,他想找个地方等到李德义回来后一起进去算了。
但是没走几步,眼尖的王铃就看到了李安宁和祁承,她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嘴里用尖锐地声音喊着:“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站住!”
这么久没见王铃还是一样的出口成脏,李安宁脸上浮出一抹嘲讽,他把王铃的喊声当做耳旁风,牵着祁承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只是没一会儿,王铃就气喘吁吁追上了他们。
“我……我叫你们站住……你们怎么不听?”王铃拍了拍胸口喘着气,等到稍微顺了点气她才继续骂道,“好啊,你们两个崽子,在外面玩野了连老娘都不认了是不是?”
李安宁微微皱眉,冷淡道:“是你说我们回去了就打死我们的。”
“你个崽子,老娘对你的好你不记住,说了些气话你倒记得一清二楚。”最初王铃还以为李安宁和祁承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回去求她,结果等了两个月别说人了,连个影儿都没有,气不过的王铃跑到学校去打听,才知道李德义不仅当真收留了这哥俩,甚至还让祁承上了学,每每想到这里王铃就气得咬牙切齿。
李安宁搂着祁承,冷冷看着王铃没有说话。
“你可别忘了,这小崽子的户口还在我这里。”王铃狠狠瞪了一言不发的李安宁一眼,“就算他去了学校又能怎样,只不过是你们学校可怜他、给他发了几本书而已,他连学籍都没有。”
李安宁继续默不作声,这个时候和王铃顶嘴绝对是不明智的举动。
王铃又说:“所以你们回我这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别以为所有人都能像我这样尽心尽力养你们,别哪天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李安宁沉默了良久,最后回答:“我们不会回去的。”
“什么?”王铃瞪着眼睛,扬起手掌就准备给李安宁一巴掌,但又想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只得恨恨放下手,“你们这不知图报的蠢东西,当初老娘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现在你们全往外跑了!”
李安宁拉着祁承退后一步,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吸了口气说:“我说过,在你把祁承打得进医院的那天晚上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你也别费心思来劝我们了,我们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反了,真是反了。”王铃气得声音都变调了,她愿意主动来接他们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没想到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小孩竟然拒绝了她的好意,要不是为了那笔巨款,鬼才愿意养这两个累赘。
想到这里王铃不禁又想到舒中华此次来带给她的好消息,三天前有一个姓席的男人带着几个保镖在舒中华所在的村里四处打听祁美优的下落,舒中华是看到贴在板墙上的寻人启事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她还觉得寻人启事上的照片看着很眼熟,后来回到家里才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