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冰女惊疑不定的同时,也愈发的警惕,如临深谷般戒备着四周。
“很明显了,有人装神弄鬼,”钟云从的声音淡淡的,“冲着我们来的。”
夜风撩起她的发尾,痒痒地搔过脖颈,冰女烦躁地把头发甩开,眼角余光掠过只剩半截的汽车,最初的震撼过去之后,倒是生出了一种如愿索偿的快意,她冷笑起来:“也好,自己送上门了,还能省点力气。”
钟云从想说些什么,眼前一花,十几米开外,一伙人幽灵般地凭空而现,在这样的深夜里,可以说是相当惊悚了。
他一个激灵,立时上前一步,将冰女挡在身后,与他们遥遥相对。
大概是之前已然经历了一波商业大片似的惊险情节,对于从天而降的对手,他们平静的连自己都意外。
冰女的眼底更是充斥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尽管敌方的人数是他们的好几倍,也知道肯定很棘手,胜算并不大,但于她而言,这样阵仗分明的对峙,反而比先前两眼一抹黑连对手的影子都抓不到的状态要痛快得多。
那些险些将她压垮的、无计可施的焦灼和愤怒,终于有了宣泄口。
她一抬手,空气中漂浮着的水汽刹那间凝结,化为无数根锐利的冰锥,势不可挡地朝对方飞去,在那个瞬间,竟然有万箭齐发的磅礴之感,气势惊人。
钟云从睁大了眼睛,为同伴的强悍所震惊的同时,又生怕她这一手直接把对方给扎成筛子,全都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倒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纯粹担忧人都死光了,获取情报就麻烦了。
可转念一想,不是还有他在吗?麻烦是麻烦了点,提取死人的记忆也算是他的看家本事了。
况且,冰女这副以血还血的架势,他也实在没有劝阻的勇气。
不然变成筛子的可能就是他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呢,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发生了——在冰锥来势汹汹地迫至目标人群身前,只有咫尺之距的时候,那些晶莹剔透却又锋芒毕露的武器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截了去路,锥头齐刷刷地被削去,然后,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失去了锐利锋芒之后,原本盛气凌人的冰阵登时一蹶不振,变为一堆无用的冰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仿佛下了一场冰雹。
自己的攻击顷刻间被化解,冰女骇然不已,而目睹了全程的钟云从,也终于明白他们的汽车是怎么被人破坏的。
甚至连对方的异能,他都隐隐有了头绪。
“好久不见。”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忖,钟云从浑身一震,抬眼望去,一个j-i,ng瘦的身影从人群里走出,笑微微地与他对视。
钟云从眼底的y-in郁一闪而过,也跟着笑了起来:“真巧,我正好准备去找你。”
他跟这个人,是真的很有缘吧,当过一起吃苦训练的同窗,也做过一个屋檐下的室友,而此刻,又是两个阵营的对手。
其实这是对方叛逃训练营之后,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地交流,但他的y-in影却一直横亘在钟云从心底——今天下午他就见过他,在他感知记忆里出现的熟悉面孔,也是用那把枪打伤的霍璟的元凶。
甚至更早之前,交换人质那次,他们就已经隔空对过一次了。
钟云从知道他们迟早都要见面,但时间比他想象的要早。
“看起来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杨绍文,或者更熟悉的称呼,瘦子,笑着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熟稔,钟云从亦是回以微笑:“其实还是有点的……我以为我们没那么早见面。”
见他们你来我往,谈笑风生,冰女狐疑顿生,她看着钟云从,质问道:“你认识他?”
“嗯,以前关系还不错来着。”钟云从没有否认,他叹了口气,“不过那时候,大概是我眼瞎了。”
金虎,任杰,霍璟,他的三个同伴,都不同程度地栽在杨绍文手里过,或死或伤。
这样大的梁子,真是绕不过去了。
冰女并不迟钝,她平日里并不关心他人私事,对于钟云从与对面那家伙的恩怨情仇也不了解,但还是从钟云从微妙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苗头。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与霍璟的伤有关系。
她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在意识到对方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仇人之后,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疾风骤雨地再次出手。
可她没想到的是,钟云从竟然阻止了她:“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别白费力气了,现在立马离开,然后……”
不过他的劝阻显然是徒劳的行为,没能拦住冰女凌厉的攻击——这一回,她换了个形式,寒光闪闪的冰刃石笋般破土而出,出其不意地直指敌人下盘。
然而她攻其不备的狠厉还是棋输一着,对方的反应和手段都是一流,那群人猝不及防地隐匿,片刻之后,又在几米之外现身。
须臾之间,他们便转移了方位。
冰女的额角冷汗涔涔,她也看出了一点门道——这伙人里,至少有一个空间异能者。
也终于弄明白汽车和冰锥是怎么被削断的,以及,它们的另一部分是怎么消失的。
不同空间的置换,直接将一个物体生生分割,而其中的一部分则从原本的空间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汽车的车尾,冰锥的锥头,它们并不是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而已。
她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