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小姐,云从他……”张家和惊疑不定地问道,“他的病是不是……”
张家和之前对她可没有这么客气,因着钟云从突如其来的病情才转变了态度,其实以柔对他也颇多猜忌,但她同样忧心忡忡,没心情去计较对方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吭声:“看症状,很像。”
这下别说是张家和了,连任杰都觉得是当头一木奉,好半天才缓过来,迟疑地发问:“可是……这也太快了吧?他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怎么突然就……”
以柔对此也是迷茫不已,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况且此地也没有设备器械,根本无从检测,只能依靠经验判断。
“可能是因为……他近期才被感染,又没有服用过任何抑制剂或是阻断剂吧。”她只能凭空猜测,“所以发作的急……”
任杰皱着眉没接话,以柔说完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就算病势再猛烈,也没有二十四小时之内就把潜伏期加发病期两大阶段全都囊括在内的。
再说了……
以柔想到了什么,蓦地扒开了昏迷中的钟云从的眼皮,再次察看他的瞳孔。
其实之前就检查了一次,不过那会儿他的眼睛没什么明显的症状,这次再看——还是没有什么症状。
他的瞳孔黯淡无神,灰蒙蒙地仿佛蒙着一层雾气,不能说一点异样都没有,但并不是“失乐园”病毒标志性的症状之一——他的虹膜并没有变色。
血丝倒是不少,但没有泛蓝或是转红。
以柔是真的看不懂了。
张家和木着一张脸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凝重的目光时不时就往不省人事的钟云从脸上扫,越瞧脸色越差。
以柔越想越觉着心慌,侧过脸直勾勾地盯着张家和:“你是云从的爸爸?”
张家和心事重重地点头。
“你也看得出他现在情况很糟糕吧?”以柔的十指绞在一起,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这里缺医少药的,他耽误不起,把他送回去吧?”
任杰闻言看了以柔一眼,眼神复杂。
以柔自己也有几分紧张,这番话多少带了些试探的意味——虽然主要还是为为钟云从考虑,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跟任杰也想离开这里。
其实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借了钟云从的名义,她难免还会心虚。
张家和听了她的话,一直没作声,让以柔愈发的忐忑,心跳如擂鼓,良久,他才发话:“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想救他,但我做不到。”
以柔和任杰显然都不太相信他的话,老头儿无奈地解释道:“这里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你们都看得出来吧?它自成一派,跟我们的习惯的那个世界是分开的……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以柔越听越生气,蹙着细眉:“少来了,当初可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你哄谁呢?”
“我没骗你。”张家和说着压低了声线,被挤压的音色莫名透出了几分诡谲,“这个空间是有意识的……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合,咱们这些人的来和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他顿了一下,语气愈发的虚无缥缈:“换句话说,它是‘活’的。”
尽管以柔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但还是成功地被吓到脸色发白了。
任杰却是嗤之以鼻:“张博士,你就吓唬小姑娘了……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玄乎,你当初凭什么就能猜到它开放的时间和地点,还能带着另外两个人一起进来?”
张家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能和你们一起进来,的确不是偶然。”
任杰目中寒意更甚,张家和猜得到他要说什么,摆摆手:“但能够接引这个空间并非我的缘故,而是另有其人。”
任杰一个字也不信他的,只是冷笑,他身边的以柔却是微微变色。
张家和意味深长地睃了她一眼:“以柔小姐猜到了?”
任杰的视线也随之转向她,她有点失措,仓皇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跟我妈有关系?”
其实以柔也不是很清楚,可当时在场的,除了张家和,也就是何慧琼了。
张家和接到任杰狐疑的眼神,摊了摊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你母亲似乎有某种与这个空间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但她曾经向我透露过一二,这个空间在过去二十多年一直处于沉眠状态,杳无踪迹,一直到数月前,才勉强能感应出几分存在的痕迹。”
任杰呆呆地立在原地,实在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跟这么古怪的空间有关系。
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大概是因为她也是名j-i,ng神系异能者。
“她把这里当成了救命稻草,想保住,”张家和笑眯眯地看着任杰,却是有意地拉长了尾音,让某外地突出,“她唯一儿子的性命。”
任杰没听出什么,不过也不奇怪,这话本来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以柔低垂着眼,后背在一瞬之间冒出了冷汗。
张家和是在提醒她,一旦从这里离开,任杰的安全将不再受到保障。
可难道,他们要在这个地方躲一辈子吗?以柔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