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近日为了杊洲贪墨案,老将军与你四弟置气,把你四弟给赶出了齐府。爱卿此番回去,可得好好劝劝你父亲,他一介老泰斗,为那点子金银细软气伤了身子,不值当。”
“遵旨,时候不早,末将先行告退。”既然两提家父,必是环景帝不想留人。齐傅会意,再拜一礼,转身而去。
等齐傅走出了仪仗后尾,环景帝才施施然道了平身。
顾济起身的档口,便见那身暗金龙袍自顾自入了相府,去的方向是顾济的书房——临境斋。
皇帝这样不言不语,必是在置气,顾济尾随其后,一路无话。待到了书房口,顾济忽转身吩咐道:“都退下。”
祁公公忙拽着郡主驻步于书房口,护卫宫女有序的守在外头,无一人再敢前行半步。
顾济见人都撤出了院子,方才阖门入内,随后头也不抬的再次下跪行礼,膝盖磕出一声闷响,身形匍匐,点额触底:“臣有罪。”
“哦?何罪之有?”环景帝拿起案上未收的书册,翻看的心不在焉。
“私会武员、知情不报。”
齐傅虽只有中将之名,掌的却是老将军的错金虎符,一挥手雄狮百万,便是称其南疆霸主也不为过。今夜私下会见,顾济也确实欠了考虑,这时候被皇帝抓了小辫子,也只能先告罪讨饶,想必环景帝断不至为此大加责难。
临境斋一时只剩书卷翻页之声,顾济恭恭敬敬匍匐在下首,倒也等的耐心。
秋风卷了窗棱子吱吱嘎嘎的响了片刻,一室沁凉如水。
又半柱香的时间,才听上首人道:“朕身边的祈公公和福公公,一掌外一辖内。便是朕的妃子,见了他们也得礼让三分。你可倒好,甩脸子就走人,就不怕他们给你穿个小鞋,编排点宫中秘闻?”
顾济暗忖这关算是过了,心下一松,随即答道:“淑妃娘娘要的戏本子,陛下已吩咐了闲暇再续,想必不是要紧事体。”
“不是要紧事体你便不来了?”
“……臣知错。”
“齐傅心思活络,他父亲又是株盘根老树,朕不想防备着他,还得防备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