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乔装为护院的銮仪卫在场,加之又在陈府,她自己的地盘儿,胆子也肥了,两行清泪俶尔落下:“杨姑娘未免过分了些,在陈府,竟然将爷引诱成了这样子。给人知道了,传出狐媚的名声,姑娘还嫁不嫁人?”
大齐男女界限的确算不上严,但是对于女人的要求到底多于男人,比如娶妻娶贤,谁愿意娶回去一个“狐媚”的女人?更不说用上“引诱”两个字,往大了说,那可是水性杨花了!这话传出去,给萧禹听到了,他会怎么样想自己?所以香云这番话看似在为沈善瑜着想,实际上就是一番指桑骂槐。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沈善瑜微微扬起一个冷笑来:“明月。”
明月早已经摩拳擦掌,因是沈善瑜的贴身宫女,所以小时候,也是被需要练习骑射的皇子们给调/教过的,是以明月的力气绝非同龄人可比。沈善瑜话音一落,明月上前,一巴掌就拍到了香云脸颊上:“浑说什么?当着你家客人的面也敢造次?”
香云给这一巴掌扇得扑倒在地,伏在地上哀哀的哭泣着。陈轶瞪大了眼睛,不料沈善瑜竟然再次命人打香云:“杨姑娘为何……”
“为何?陈大人真傻假笨?尊驾的通房就差指着我鼻子说未婚失贞了。我和你相见不过三次,可有一次逾越了?陈大人素来fēng_liú倒是无碍,我可还要嫁得我心仪之人的。”沈善瑜哪里给他机会说完,“况且陈大人不知道食言而肥?上次是谁信誓旦旦说会好好管教通房丫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敢问陈大人的诺言,又值多少?”
一番话让陈轶脸上火辣辣的,想要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的确是他说过要管教好香云的,若是方才,他定会和沈善瑜怼上去,这样凶悍的女人……但是,自从看了沈善瑜的字,他就觉得这位“杨姑娘”能给他无穷无尽的惊喜,他还渴望得到惊喜呢,又怎能去说沈善瑜……
看着香云哭泣的样子,陈轶神色惨淡:“杨姑娘,香云再有不多不是,也是陈某的通房,杨姑娘不如给陈某一个薄面……”
“我没有给过陈大人脸面?只是陈大人自己不要的。”沈善瑜施施然微笑,清丽出尘的小脸上满是少女独有的灵动和娇俏。她没让陈轶自己罚过这丫头么?陈轶可没打算罚,“既然文郎公子靠不住了,说不得,只有我自己来教教这丫头做人的规矩。”她说到这里,又看着香云冷笑,“陈大人是个要脸的人,我是个没脸的,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要脸。陈大人觉得我在贵府上罚了她让你没脸了,我被她当着我侍女的面骂我狐媚,我很有脸。”
这香云自己也是个蠢东西,上一次就是祸从口出,偏生这一次还不知道收敛,真以为在陈府呢,沈善瑜就奈何不了她了?
明月闻言,将香云提起来又打,香云哭泣不止,无意识的叫道:“别打我,别打我,爷救我,救我……”她哭得十分凄惨,为什么爷不护着她?为什么这姓杨的丫头敢在陈家如此放肆?
到底是陈轶心尖尖上的人,即便陈轶对沈善瑜有诸多好奇,但打了香云一下还好,多了他就不淡定了。在临江楼的经历已经让他知道,明月这丫鬟忠心护主,只听沈善瑜一人的话。当下说:“杨姑娘,香云说话的确欠管教,还请杨姑娘大人大量,饶她最后一次,陈某定然会好生管教她。”
“上次陈大人也是这样说的,此次让我怎么相信你?”沈善瑜言笑晏晏,见陈轶脸色顿白,更是快慰,“我们这样粗鄙之人,不比文郎是状元,当然只能用这样不入流却见效快的法子了。”
陈轶浑身都有些发抖,哪里不知道沈善瑜还记恨着方才自己轻视她的事?那也是自己嘴欠惹出来的,见香云被打得可怜,他心也揪了起来。香云是他的爱妾,他又怎能看着她挨打而自己毫无办法?念及此,他咬了咬牙,行到沈善瑜身边:“杨姑娘,杨家是簪缨诗礼的家族,陈某也敬佩姑娘是个才女。只是姑娘何必每次都这样咄咄逼人,落了杨家的脸面,姑娘很欢喜么?”
咄咄逼人?沈善瑜仰着脸儿看陈轶,要是她指甲长长的,真想把这张脸给挠花了。她要真的咄咄逼人,早就在香云没开口之前将她抓起来一顿好打了。合着陈轶想看到的效果是,她笑眯眯的接受了香云对她的辱骂,再说上一句“谢谢”?
这得多大脸啊!
想到这里,沈善瑜娇娇一笑,叫陈轶看得呆了呆:“落不落杨家的脸面我不知道,总归我今日要是不罚她,肯定就是落了我的脸面。”说罢,朗声说,“明月,打到她认错为止,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明月应了一声,手上愈发用力。香云哭得肝肠寸断,却根本躲不开,双颊肿痛非常。陈轶站在沈善瑜身边,看着香云这样挨打,浑身都发起抖来。他的爱妾,居然、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沈善瑜……气红了眼睛,陈轶也顾不得君子的形象了,死死捏住沈善瑜柔嫩的左手手腕,将她一扯,沈善瑜一个踉跄,差点扑倒:“杨姑娘,若执意如此,陈某只能得罪了。”
男人的力气要比女人大得多,他这样捏着沈善瑜的手腕,虽感觉手腕小得可怜,但他的怒意实在忍不住了。他的香云,连他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偏生沈善瑜……
还没想完,沈善瑜却卯足了力气,右手“啪”的打在他脸颊上,将他打得一懵,手不自觉的放开。揉着手腕上的指痕,沈善瑜气得要命,他居然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