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哄她的玩笑话。她一个人在夏侯府转了一圈又一圈,百无聊赖之下来到了海边。白云飘忽,天色湛蓝,她在这闲适得憋闷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她只见过两次,一次在君府,一次在城门外,现在这个人,就在海的深处,而她的乾坤袋中,有一枚避水珠。也许,在海中最富丽堂皇的地方能找到他,她想试一试。
透明的水母在她的眼前飘过,好奇的鱼儿凑近她,又甩了尾巴游走。她提气在海中快速游动,黑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漂浮,像一条泡沫中的鲛人。周围的海水有了变化,回旋着涌向某一处地方,她停下动作,任由海水带着她前行。
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暗,无形的吸力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咬破手指画出结界,这才稳住身形。
“谁?”深如暗夜的海底,忽然出现一抹微光,那微光向她移来,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你?”那微光渐渐扩大,显出一个修长玉立的男子,他凝视着诗浇,似乎在搜寻和她有关的记忆。
“我是诗浇。”她吐出一句话。
“噢,”昀崖微笑,淡蓝色的长袍在海水中舒展飞扬,“我想起来了,你是倚游的朋友。”
“是的,诗浇参见三殿下。”
“你为什么来这里?”
“倚游姐姐临走时让我时不时来看看惊鲵剑的情况。”她撒了谎,手指在衣袖下微微颤抖。
“如此,跟我来罢,去看看,你好跟她交差。”他一拂衣袖,飘然向前,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几缕发丝垂在他鬓边,诗浇手指动了一下,又紧紧握住。
昀崖一手拂开重重暗涌,诗浇只在巨石间看见一个模糊的剑影。昀崖道:“惊鲵剑掉落东海几百年,聚集了不少怨气戾气,要净化它,怕是要费不少力气。”
说话间,一尾大鱼禁不住吸力,直直撞向惊鲵剑,分成两团血肉。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团血墨在海中还没晕开,便被剑身吸食得干干净净,一阵嗡鸣声在水中震荡,兴奋的惊鲵剑颤动着,剑身竟显出殷红之色。一道剑影破水而来,护在昀崖身侧,散发出阵阵杀气,与惊鲵剑对峙。
浑浊的海水剧烈地搅动起来,诗浇被激烈的海流冲撞的翻滚,手中避水珠隐隐出现了几道裂痕。诗浇大惊,连忙咬破手指,再次加强了结界。昀崖喝到:“承影,回来。”承影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甘心,昀崖再次喝道:“承影,回来。”
承影嗡鸣一声,分开水流回到昀崖手上,昀崖震荡仙力,注入惊鲵剑内。惊鲵剑身上的嫣红缓缓消下去,恢复陈铁一般的锈色。
海底安静下来,承影化作一道影子消失在蓝碧之间。诗浇直起身子,将面前的乱发拨到后面去,便看见了面露微笑的昀崖。她知道自己此刻狼狈可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混沌的海水沉淀下来,诗浇惊讶地发现,原来外边守着一排虾兵蟹将。要不是三殿下发问,估计她早已被抓起来了。
“回去罢,”昀崖道:“东海龙王会派兵守着惊鲵剑,把你看到的,告诉倚游。”
“您希望她来吗,殿下。”凌乱的发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他看不分明。
“也许罢,”他笑,“如她所愿,我就要大婚了。”
诗浇心尖一颤:“是诗浇多言了,殿下恕罪。”
昀崖摆摆手,忽然心间一动,广袖一挥,消失在海底。底下的虾兵骚动起来,相互问询。诗浇猛然想起城门前的三炷香,身影一动,向双姓城的方向飞去。
炉鼎里的异香堪堪烧了半截,昀崖便出现在擎天塔,夏侯尊道:“双姓城城主夏侯尊拜见三殿下。”
昀崖眼风一扫,堂上之人个个面色凝重,堂下捆着几个昏死过去的人。便问道:“何事?”
夏侯尊皱眉道:“这几个是土生土长的双姓城人,今天早上突然狂性大发,砍杀了周围的人,直冲擎天塔来。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才制住他们,我儿夏侯逸道这几人皆染了心魔,失去本性。”
昀崖道:“这几个都是些什么人。”
夏侯尊道:“铁匠,渔夫,剑客,绣娘,药农,还有一人是城主的侍卫。”
昀崖见夏侯尊袖角的一丝血迹,点点头,走下堂一一探查。这些人也许前一刻还在言笑晏晏地狱同伴交谈,下一刻便面目狰狞地举起利器要了他们的命。
“三殿下。”唯一的女子——一个绣娘忽地睁开眼,唇角一勾。
夏侯尊待要上前,夏侯逸拦住了他,轻轻摇头。昀崖凝视着那个绣娘,没有说话。绣娘平凡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魅惑的颜色,像一小团跳跃的火焰:“好久不见,你想我吗?”
昀崖道:“瑶焰,是你?”
绣娘轻轻一笑:“你依然这么俊美,和我梦里一模一样。”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看我么?”
“当然不是,”绣娘眼波一转,旁边一个侍卫虽明知她是魔女,却还是酥软了半边身体。绣娘娇笑一声,道:“仙魔大战之前,当然要练练手啦,这个双姓城,我要了。”
夏侯尊闻言怒道:“魔女,休想!”
绣娘道:“凡夫俗子,不值一提。不过你的儿子还不错,我会饶他一命,陪在我身边。等我攻下仙界,昀崖就是我的王夫,他嘛,做个侧室也是不错的。”
夏侯尊待要发怒,夏侯逸淡淡道:“瑶焰公主厚爱,夏侯承受不起。”
绣娘娇笑道:“你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