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摔到贺瀛怀里,楚行云对他说:“你狠。”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楚行云大步走向门口,穿好外套拉开办公室房门,身形忽然一顿,然后回头对他笑道:“既然你决意不告诉我,那就别怪我用极端的方法。”
“比如呢?”
贺瀛按着手机头也不抬的问。
楚行云手撑着门框,懒懒一笑:“比如,催眠?”
闻言,贺瀛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给了他第一个正眼,眼睛里暗沉沉的:“你让贺丞接受催眠?”
“是啊,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妙?”
“……我警告你,如果贺丞真的接受催眠,你们都会后悔。”
楚行云跟他熬了半天一整夜,不仅水米未进,更是熬到j-i,ng神虚脱。此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上一脱力差点趴在门框上。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心道,从贺瀛嘴里扣一句话比他妈的从狗嘴里扣r_ou_包子还难!
看来这一切的起因,真的出在贺丞的记忆中。
楚行云被他说服了似的,恍然状‘哦’了一声,随后脸色一冷,说:“如果贺丞真的出事了,我后悔都来不及。”
现在,他再次体会到了濒临城下,八面埋伏的危机感,好像四面八方都潜伏着狙击手,一杆杆压着火星子的枪口在暗中对准了贺丞。
他过度紧张的神经从昨夜开始就崩的一触即断,那只纸船是不容忽视的威胁,他不知道纸船代表着什么,也不明白小女孩儿为什么说给她纸船,炸国宾楼的人是贺丞。他只知道贺丞被牵扯进漩涡中心,这对他来说,犹如黑云压城般袭来重重围堵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他不得不把贺丞关在任何人都看不到,任何危险都不能侵袭的地方。
他的用心,贺丞隐约懂得一些,但是贺丞却不愿就这样被围困在一方小小的安全地带。他更想走出去,亲自去冲破围绕在自己周身的迷雾,而不是寸步不移的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面对贺丞的质问,楚行云知道这次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顺利的搪塞过去,于是模棱两可砌词模糊道:“嗯,谈崩了。”
然而贺丞这次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又问:“谈什么?”
楚行云皱起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是公安人员吗?别问了,快点进去。”
贺丞稍作沉默,声音更加低沉,冷冷道:“你和贺瀛,你们都有事瞒着我。”
“瞒着你是应该的。”
贺丞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往楼梯方向走。
楚行云忽然就感到万分心累,抬手撑住墙壁,看着他的背影懒懒的问了句:“去哪?”
“找李医生,我自己找答案。”
“啧,回来。”
贺丞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
楚行云神色一凛,面无表情的扬声道:“贺丞,回来。”
贺丞置若罔闻。
楚行云咬了咬牙,被激怒了似的,眸子里凶光四ji-an,红着眼盯着他的背影吼道:“贺丞我让你回来你听到没有?!你他妈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不光是贺丞,楼道里几名来往的科员也不约而同的刹住了脚步,似惊似恐的僵在原地去看楚行云,几个办公室的门也被打开,被惊动的警员探出脑袋往楼道里张望。
“看什么?干活!”
楚行云腾腾腾几步跨到贺丞身边,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回办公室门前,然后用力把他推了进去,张开双臂撑在左右门框上,压着嗓门对站在屋里的贺丞说:“你今天如果不在这间办公室里等到我回来,我就——”
话说一半,他被自己噎住了。
贺丞怕什么?他跟他哥一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唯一可能威胁到他的或许只有他所看重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有了前车之鉴,楚行云不可能混到再用感情去戏弄,威胁他。
“我他妈就不跟你领证!”
说完,呼嗵一声摔上门,贺丞果然被吓到的脸在门缝里一闪而过,随即被挡在门板后。
关上门还不放心,楚行云又把办公室门锁上,然后进了对面傅亦的办公室。
傅亦 看着他头顶着三丈火光走进来,泄愤似的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然后走到饮水机前抽出一个纸杯子接水,说道:“你们说到哪儿了?”
“差不多了,再跟你复述一遍?”
说着,傅亦给刘蒙递了一个眼神。
刘蒙正要开口,就见楚行云抬手阻止了他。
楚行云喝了几口水,端着纸杯子转过身倚在办公桌上,对傅亦说:“直接说你的结论。”
于是傅亦便省去过程,直接下定论,道:“我怀疑石海诚。”
楚行云把剩下半杯水喝干了,一抬手把纸杯子扔到墙角的垃圾桶,起身又往门口走:“走吧傅哥。”
跟傅亦出勤一向是杨开泰的差事,现在楚行云和傅亦两个人要去会石海诚,反倒把他落下了。
杨开泰眼睁睁的看着傅亦收拾资料,穿好大衣,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楚行云才走了几步,忽然又折回来了,站在门口对他说:“待会儿你给贺丞送点吃的,他如果要上卫生间你也跟着,没事儿别让他出来,出来了也得想办法把他锁进我办公室。”
说着指了指傅亦的办公桌:“钥匙在那。”
傅亦把车停在市局门口,楚行云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拿起放在驾驶台上的一叠文件:“这是昨天你们在姜伟家里发现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