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好奇,公孙诺忍不住走过去看天禄子的草书。他也是明眼人,很快就看出了那是一幅上上之作,自己的作品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脸色也随之变得煞白不已。
早在公孙诺走过来的时候,天禄子就注意到了,于是他故意对三个老人道:“三位老师也别顾着看我的了,也去看看其他人的杰作吧。羊大书法协会中的人才还是挺多的,里面必定有更好的作品。”
三个老人点点头,走到公孙诺的作品前面站定,仔细观看起来。公孙诺在一边紧张的看着,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如天禄子,但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侥幸心态。万一那三个老东西老眼昏花,觉得自己的比天禄子的好呢。
可惜没多久,他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也没了,因为他看到了三个老人都微微摇头。
天禄子看在眼里,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嘴上却道:“三位老师,学长写的肯定比学生好吧。”
“哦?你小子之前不是牛逼哄哄的说要挑战羊大书法协会吗,现在怎么没有信心了?”田东天好笑道:“同是草书,他写的并没有你的好。”
为了让公孙诺在人前出丑,天禄子装纯道:“不是啊,学生就觉得学长写的比我好啊。”
公孙诺恨得牙痒痒的,天禄子这么问,不就是在逼田东天在众人面前数落他吗。
果然,田东天摇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也许是谦虚心理使然吧。不过我可以大胆的说,公孙诺的字虽然也写出了自己的风格,但还是不能摆脱张旭的影子,并没能自成一派。另外,他的字体行间没有感情融入,就是单纯的去练去写。如此一来,形是有了,奈何无神。无论什么样的作品,无神就会落入下乘。”
“田老说得对,神不足,形再美也是无用。”李白雪点头认同道:“就冲这一点,天禄就能把公孙诺甩得远远的。”
“公孙诺,在上一届岭南书法大赛的时候,我不是刻意提醒过你,让你在写的时候多融入情感吗?怎么差不多四年的时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一点进步呢。”徐振语重心长的说道。
公孙诺脸色变幻不定,他在四年前参加了上一届的岭南书法大赛,结果前十强都未能进入。他这人心高气傲,认为是评判们收了黑钱偏袒,所以当时徐振提点他的时候,他是一点也没听进去的。
当然,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服,依旧认为字只有形,而不会有神。
“三位老师作为岭南书法大赛的评判,你们的眼光非常独到,一视同仁这一点也毋庸置疑。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学生的作品就是真的有问题了。”公孙诺说完,继而话题一转道:“不过,天禄学弟他明显是在抄袭点绛唇,难道抄袭就是神之所在?”
三个老人脸色一变,他们担任了好几届的岭南书法大赛评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他们的观点。为此,他们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愚子不可教也。
他们当然知道天禄子所写的,有抄袭点绛唇的嫌疑。可人家修改过后,已经没有了丝毫点绛唇的闺怨情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独情感。所谓神,其实就是情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