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先生病了无需上学,那你见了我跑什么?如今也学会了撒谎吗,还不从实招来!”张鹤严厉道。
张显被她吓了一跳,身子都抖了抖。他一脸委屈,却什么都不说。
“好,既然村塾你不乐意去,那明日我们回张家庄,你日后便在张家的家塾进学。”张鹤道。
张显抓着张鹤的衣角,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二哥,我不回去。”
“你还当我是你二哥?有你这么撒谎骗你二哥的吗?”
“我再也不敢了,二哥别生气。”张显抹着眼泪,低声说他每日去村塾过于无趣,便想玩一日,但是没想到张鹤会这么快回来。他又担心张鹤骂,所以就撒了谎。
“你告诉二哥,你日后想做什么?你总会有长大、离开二哥的一日,届时二哥也不能像爹娘那样事事为你c,ao心,你日后的路便由现在的你来决定。”张鹤板着脸问道。
张显还在哭,张鹤便由得他哭,直到他能克制得住泪水。他一边思考一边抽泣,道:“我、我想……”
“先别急着回答,今日好好想一想,明日回张家庄。”
“二哥我不回。”张显又要哭。
“不许哭。”
张显立刻收起了哭势,张鹤才道:“既然你不回,那我回。”
张鹤说完就进屋歇了会儿,张显跑去将张鹤置办回来的东西放进前堂用作仓库的耳房,再去打了一木盆水,端进去给张鹤。张鹤躺在榻上,听见动静便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二哥洗脸。”张显乖巧地说。
“……”
张显见张鹤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很快便心软下来,心里忐忑得很,他垂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的,等待着张鹤的训斥。
“该洗脸的是你,脸花的跟小花猫似的。”张鹤从榻上下来,浸泡了汗巾,又拧干给他,“擦一下脸。”
张显接过汗巾抹了一把脸,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道:“二哥,我再也不敢了。”
张鹤经过现代的科学教育很清楚孩子爱玩是天性,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他们玩乐的权利。只是他们如今所处的社会并不是现代社会,她也不是张显的爹娘,不会替他c,ao心一辈子。
在这个奉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他读过书并不能代表什么,科举也不是高考能够每年一考,还能分重点本科、普通本科,毕业就能找到不被人瞧不起的工作。
“每个月都有三天旬休,逢节令又有一日休息,更别提元日、上元、寒食、端午、重阳这些日子所放的假,加上寒假、农假,你只有半年的时间是用在读书上,剩下的半年你玩得不够尽兴?”张鹤问道。
“……够。”张显瓮声瓮气地回道。
“当初是不是你说想读书的?”张鹤又问。
张显点点头,她才道:“既然是你选择的,那就该坚持下去,你如今连字都还没认全就开始松懈,日后谈何作诗词歌赋?”
“二哥说得是,我以后会谨记的。”
张鹤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明日还与我一同回张家庄么?”
张显这才意识到张鹤回张家庄并不是真的要送他回去,而是有事情要办。他摇了摇头:“我今日已经偷了一日闲,明日可不能再不去学堂了。”
“行。”
“二哥回去是要办什么事吗?”张显见她不生气了,又壮着胆子问。
“此事还不能告诉你,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三叔父?”
张显想了想,又点头,道:“记得。”
“他可是住在张家庄村?”
“嗯,三叔父的家便在咱们家不远处,我还记得他家的门前有一座亭子,我以前常在那儿玩!”
张鹤记住了。
其实张鹤和张显的三叔父是其祖父的庶出子,也是幼子,名唤张廷观。张廷轩与张廷榆虽是嫡出的,可对这个庶出的弟弟比张雁好多了,在其爹娘死后分家,他们并没有将他打发到偏僻的地方去,而是分了张家庄的一座宅子,还有两百亩良田给他。
也正因张鹤与张显是庶出之子,他觉得他们的身世相似,故而对他们也颇多照顾。不过尽管如此,他也不能过于c-h-a手张廷榆一脉的家事,更是不清楚张鹤、张显离开张家时身无分文。
正因为如此,她更加不能将提亲一事完全依靠他,她还是得做好找柳氏的准备。
稍晚的时候,张鹤去了李大娘家一趟。李清实并不在,屋内就只有李大娘和李清实的妻子陈氏在。
虽然在李清实成亲的当日她已经见过了陈氏,可在这种日常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见,她发现卸下妆容的陈氏可比成亲那日好看多了!
不由得想象夏纪娘若与她成亲也是画了那样的妆在脸上,她恐怕会嫌弃。
“驴哥儿,怎么啦?”李大娘问道。
张鹤看见铺在草席上晾晒的箬叶,便知道李大娘也在为端午包角粽而准备着。她道:“大娘这是在准备包角粽吗?”
“是呀,这不快到端午了嘛!”李大娘道,“驴哥儿不打算包角粽?”
“我……不会包。所以特来向大娘请教。”
“请教什么呀,你将东西拿来,我跟新妇替你包了。正好有新妇帮忙,否则我还真的忙不过来。”李大娘笑道。
“我可不能再麻烦大娘了。”张鹤笑道。
“家里人多了,干活便快了许多,以前都不觉得麻烦,如今怎么就麻烦了?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