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在增产上面还是化肥起的作用比较大么?”张鹤心里嘀咕着。
耳边忽然一声惊呼,张鹤扭头看去却见夏纪娘的身影已经隐没在茄子地里。只听见夏纪娘呼道:“这是银茄么,长得可真多!”
张鹤心中一紧,暗念不妙。她忘了日后便要与夏纪娘一起生活,对于田亩产量夏纪娘也会有所接触,她若是用老办法储存茄子和运送茄子,夏纪娘定会起疑心!
“嗯,是银茄,不过为何喊紫茄为紫瓜,喊它却为银茄?”张鹤强装镇定,又将话题转移了过去。
夏纪娘眼睛里还闪着亮光,闻言却笑道:“其实紫瓜与银茄都是茄,历来还有落苏、昆仑瓜之称,不过为了将紫瓜与银茄区分开来,才会这么喊的罢了。”
张鹤心道:敢情我一直避免叫它茄子,其实都是多此一举?!
夏纪娘又将注意力放在白皮茄子上,她伸手摸了摸,喟叹道:“不管是紫瓜还是银茄,二郎所种似乎都比别家要好上许多。”
张鹤抬手抹了一下汗,为夏纪娘的细心而感到紧张。她打着马虎眼道:“是吗?可能都是靠别人打理的结果吧!”
“历来中原种植的茄都比江南要普遍,这是因为中原的气候适宜种植茄,南边虽然有,可也不普遍。而且银茄较之紫瓜要贵上许多,它除了滋味好,还可作药。”夏纪娘解释道,忽而又问,“上一次二郎不是说这是品种的缘故么,怎的又说是别人打理的结果?”
张鹤心虚地转移了视线:“啊?嗯,这两者的原因俱有。”
夏纪娘虽然心中存疑,可也没有戳破她,而是附和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张鹤见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了,便牵着她的手打算将她带离此处,她道:“这儿刚浇了肥水,臭烘烘的,我们还是去别处转一转吧!”
夏纪娘颔首,也没挣开张鹤的手,如今在外人眼中她们已是夫妻,只是牵手也还不足以招来非议。她却不知张鹤一半的心思都放在了那相握的手上,明明只是牵手,可心里却满足得很。
广袤的田地上,四处可见铺在田间的稻草,地面的稻秆再生出了不少新苗,只是没有水的滋润,很快便蔫了。贫瘠的旱地也因太阳炙热的烤晒而龟裂。
气温的日渐攀升,在田间干活的人越发地少了,只有一些卯足了劲准备种晚禾的人家重新翻土、施肥、除虫。
所谓“晚禾”其实便是晚稻,在七月播种,十月收割。虽然很少地方会种植晚稻,可实际上双季稻是已经存在的。
这种双季稻并非再生稻,而是真正的两季稻。只是这种晚稻产量并不高,且百姓习惯种大豆以及其它作物,还会在冬季让土地完全闲置下来,所以种晚稻的人家并不多。
放眼望去,便也只有张鹤家的五十五散成三块的稻田依旧青葱一片,青的是及腰的稻叶以及穗,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稻花。在这不合时宜的季节却依旧能生长得如此好,令人惊叹。
张鹤时常到种着传统稻的十五亩地里看,再比较这四十亩种了杂交水稻的田,渐渐地她便发现了两者的差异性。
在同样的条件下,传统稻稻花要比杂交水稻的稻花少,一朵稻花会结出一粒稻谷。所以传统稻的产量不如杂交水稻是已经可预见的。
她也曾观察过别人的稻田,跟传统稻几乎是一样的情况,她寻思这该是杂交水稻的优势,就是不清楚口感是否跟传统稻有很大的差异。
夏纪娘忽然挣脱开张鹤的手,张鹤回过神的时候看见她弯腰捧着一株稻的稻花瞧,j-i,ng通农务的夏纪娘自然发现了张鹤的稻的不寻常之处。她琢磨道:“这稻花开得真多,想必稻谷能长得结实吧!”
张鹤知道这瞒不过夏纪娘,而且也不好解释,这传统稻田与杂交水稻只是从稻花的稀疏程度便一目了然。不过也庆幸目前的生产水平比较低,否则真产出现代的四五百公斤,她真不知会发生何事。
“呃,嗯!”张鹤点头。
“可刚才走过的稻田,好像并没有这片田长得好?”
“今年风调雨顺,而这地肥沃,所以稻长得好,那块地是下田,长得便没这么好了。”张鹤道。
张鹤错开时节播种本就不被人看好,只是令人意外的是这片稻田不仅长势喜人,而且还比早时人们种的稻要好上许多。她本来便因出身而被人笑话不通农务,四月底了才来播种,可如今一看,似乎她才是正确的?!
夏纪娘联系了茄子的情况,隐约明白了张鹤的“捉摸不透”来自于农作物这一方面。不过即便她对张鹤的秘密感兴趣,可也不会主动去窥探。
“嗯,今年风调雨顺,是个丰年。”夏纪娘笑吟吟地看着她,颇为配合地回道。
见自己糊弄了过去,张鹤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俩人巡视完种着夏大豆的田后便往回走,这七十亩地也只是在边上走了走,若真让她们走完,恐怕得花上一天。即便如此,临近晌午,她们也热出了一身汗。
张鹤见夏纪娘轻轻地用衣袖抹了抹脖颈上的汗水,便掏出巾帕递给了她。这巾帕本就是夏纪娘的,不过是被她厚颜无耻讨了过来,如今用在夏纪娘身上也算应当。
夏纪娘看见巾帕,很快便认了出来,她嗔怪道:“你怎的随身带着?”
她发现何止是这巾帕,就连她在端午前送的香袋,张鹤都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