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一浮。
起起落落,夏秋的背上被风吹得很凉,又被缜密不断的吻抚得热烈,热。
她想合上眼随他去,脑子却异常清楚。
冷幽幽的喃了句:“我疼。”
昨晚的夏秋,忍到身体撕裂的时候,也没喊一句疼。
何知渺愣神,缓缓退了出去,抱着夏秋去洗澡,一时无话。风继续吹,洛北好久没下雨。
看样子,阵雨欲来。风也刮不久了,吹到哪儿算哪儿吧。
洗完澡,夏秋裹着何知渺的衬衣,背对他。
何知渺坐在床上,看着夏秋若隐若现的肩头,叹了口气,俯身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开始抽烟。
抽到第三根,夏秋才开口:“少抽点。”
“你酒醒了?”何知渺问得毫无道理。
“我就没醉,想醉不容易,真喝醉更不容易。”
夏秋按亮枕头底下的手机,电已经充满了,自己的手机,熟悉的安全感袭来。同样是几十个电话。
连着打的,持续到深夜的,都有。
众多红色显示未接电话,都是昨晚她云里雾里时关机没接到的。只有一条陌生的通话记录,在下午。
夏秋心里堵得慌,隐隐的疼,摸不着在哪儿。
她憋不住,没何知渺耐性好。先说:“我看了你的短信。”
何知渺不答,摁灭手里的烟,滑进被子里搂着她。
“成于思给你发了很多短信,我看她着急,回了一条。”
何知渺下巴抵在她肩上,“不要直接判我死刑,好不好。”
夏秋苦笑,“是你没给我机会。”
“如果你问,我就答,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回了她一条短信,你是死是活,关我男朋友屁事。”夏秋落泪,声音越发的小,“你怪我小气也好,不懂事也罢,反正我就不喜欢她这样。”
何知渺又陷入了沉默,她没问,她也不必关心。
夏秋往前挪开一小段,自顾自的说:“你下午不来看辩论赛,我可以安慰自己,你只是不想遇见陈若愚,不想过早的告诉他。所以不要紧,我来做这个恶人,我来。”
“我不是不懂事的,何知渺。”夏秋不想转身,却被何知渺揽过身,她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你在乎陈若愚,所以我躲得远远的,不去庆功宴,不去见丁知敏,跑了好远才找到今晚这家店。我记得你喜欢吃糖醋排骨。”
“可是一点都不好吃。”夏秋呜咽,“我不会怪你让我在室友面前丢人,她们不会放在心上,可我不舒服。”
夏秋拉起何知渺的手,戳在自己胸口:“这里。”
“我这里不舒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男朋友明明能给我一份完整明白的感情,却像个超人一样四处救人。”
何知渺心疼,钻着疼,揽她入怀,再紧也揉不进骨血里。只能一遍一遍的唤她,“夏秋,我不能不管。”
“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呵……她真的很急啊。”
“她家里出事了,她父亲被抓走,没有人能帮她。”
“我家里出事的时候,也只有你在帮我。”夏秋一时觉得可笑,扯了嘴角,“我跟她不一样,你却都一样。”
所以我算什么?
.
第二天清晨,雨还在下。
昨晚有没有下雨,夏秋记不清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她定定的站在窗前,觉得昨晚自己可能真的醉了。
回过头,何知渺还在睡,蹙着眉。
她想起昨晚的眼泪,好像流得有些多了,如今眼皮还没消肿。耷拉在上面,挤得眼睛发酸。
穿好衣服,夏秋先走了。
呼吸到一口新鲜气,她才按下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的短信,删了“最后一次”,按下发送——
何知渺,处理好你的事情,我等你。
[正文第29章洛北(09)]
洛北(09)
成家倒台的事,全南枝都知道。
成于思的父亲成振国,早年在南枝办过不少实业,一中背后的校办工厂,琴湖那头的待开发土地。
明里暗里,都有他的份。
到成于思读初中时,成振国才因调动去了荔湾。镇子上的人只知他家有钱,是做生意的人家。
却不知道他这趟踏进去的,是中石油的浑水。
成夫人温润宽宥,自打结婚开始就没再工作,识字不多,但胜在相夫教子的功夫下得足。成振国在外头混得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总归是占着原配的地位。
说到底,都是根动连筋的南枝人。
虽然旁人同成家早没了联系,但于思他们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当年无不撺掇着她和何知渺的事。
谁也没少开玩笑。
这回何知渺赶回来,倒是堵了邻里之间的口。
这俩孩子青梅竹马,果然还是走到一起了吧。
还没能走到于思的店,路上遇着放学的虎头,手里捏着油炸的辣串儿,唆着冷气喊了句:“知渺叔。”
何知渺点头,沉吟一声。让他快点回家,别晃悠了。
虎头也是个机灵鬼,见他没平时慈爱,一溜烟跑老远。回家正好丢了手里的木签,嘴边一道油印子,虚头八脑的冲他妈喊:“黑心刘,知渺叔回来了!”
“滚回去写作业,少在店里晃!”“黑心刘”是虎头惯常称呼他妈的,高兴时叫,不高兴时也这么叫。
她手里还在下馄饨,抬头看了眼锁了好几天的面包店,孤零零的路灯好几天没点过。
恍然大悟,她一跺脚冲着楼上破口:“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