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泽穿好了衣服,便在床沿上坐下,拿着肚兜就递给她,柔声问着:“要不要为夫侍候?”
“不用了。你只要帮我梳头就行了,发髻,我始终还是不会梳,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是随意地绑在脑后了事。”寒初蓝接过了自己的衣物,在夜千泽的面前就穿了起来,夜千泽满以为她会娇羞地让他出去的,至少也会娇嗔,让他背过身去,没想到她反倒是大大方方地在他的面前穿衣。
也是,他的娘子向来就不是脸皮薄的人。
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似的,寒初蓝说了一句:“房都圆了,该看的都看了,就咱俩,再遮遮掩掩的,便显得造作了。”
夜千泽耳根子一红。
瞧吧,他家娘子的脸皮比他厚得多了。
穿戴整齐了,夜千泽把她抱下床,抱到了铜镜面前,拿起梳子,温柔地替她梳着满头的青丝,她喜欢让他帮她梳头,他也喜欢帮她梳头,爱极了她那头天生柔顺而美的秀发。
“蓝儿,你想梳什么发髻?”
“你觉得我梳什么发髻好看,就梳什么发髻吧。”寒初蓝对这方面的要求不高,她其实更习惯地用个夹子往脑后一夹,省事又轻松。
夜千泽笑笑,“我觉得你很喜欢拂云髻,我还是帮你梳拂云髻吧。”
“好。”
寒初蓝也真的喜欢梳拂云髻,而夜千泽只在乎她的喜欢,也不去管此刻的她应该梳着妇人髻。
梳好了发,夜千泽替她插上了钗子,再别上数朵素雅的兰花。
“千泽,帮我插上这支钗。”
寒初蓝把一支木钗递给了身后的夜千泽,那是夜千泽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回京后,他还送了不少比木钗好几十倍的钗子给她,可她最喜欢的还是这支木钗。
夜千泽接过了木钗,替她插在发髻之上,温和地看着铜镜中的她,宠溺地问着:“好看吗?”
寒初蓝笑着点头。
夜千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便走,片刻,他重新回到她的身后,把一个小木人和另一支木钗子递给她。
“什么东西?”寒初蓝接过了小木人和另一支木钗子,当她看到小木偶的模样时,倏地扭头望着身后的夜千泽,不敢相信地问着:“千泽,这是你雕刻的吗?”
夜千泽嗯了一声,把她自铜镜前拉了起来,轻轻地拥着她,放任她在他的胸前反反复复地看着小木偶,醇厚醉人的声音在解释着:“这是我们那次分离时,我雕刻出来的,我想你,把你雕刻出来,带在身上,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这支钗也是我那个时候亲自替你雕刻的。”
“真像。”
寒初蓝由衷地赞叹着。
夜千泽笑,“你画着我的画像,也画得很像。蓝儿,你那画画的手法似是与众不同。”
“那是素描。”
寒初蓝随口答着。
素描?
一个陌生的词语。
夜千泽心一紧,很识趣地没有在这两个字眼上继续说下去,拥着她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这钗,我收下了,这个小小寒初蓝,你带着,我要你时时刻刻都把我放在心头。”寒初蓝收下了木钗,把自己的小小像塞到夜千泽的手里,一脸的甜蜜。她心里有他,所以她画他的像画得栩栩如生。而他心里也有她,才能把小人儿雕刻得与她一模一样。
夜千泽还是笑着:“你一直都在我的心头上。”
“骗人,开始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也是一样呢。”
“也对,咱俩扯平。”
“蓝儿。”
“嗯。”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有。”
“我还想说,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我也是。”
“又偷懒了,说完整一句话。”
寒初蓝干脆给他一记早吻。
吻过之后,夜千泽有几分担心地低问着:“蓝儿,你还会不会不适?”昨天晚上他是很温柔了,但她依旧有不适。
“休息了一个晚上,还好吧,至少没有像书本上说的那种‘如同散了架似的’,感觉。”
“用过早膳,再休息一会儿。”
夜千泽还是体贴地说道。
寒初蓝已经撇下他走去打开了房门,看到房门口摆放着两盆还热气腾腾的洗脸水,她弯下腰先端起了一盆进来,放在桌子上,示意夜千泽自己动手洗脸,接着她又去端另外一盆洗脸水。
夜千泽在她把第二盆的洗脸水端进来的时候,已经洗好了脸。
寒初蓝知道他动作很快,也不在意,当她伸手入水的时候,一双大手已经先她一步捞起了盆中的帕子,熟稔地拧去了水珠,然后帕子轻轻地贴到了她的脸上,夜千泽温柔地替她擦拭着脸。
仰脸,寒初蓝望着他。
她现在只到夜千泽的下巴,夜千泽这家伙的身高估摸着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
“千泽,你对我太好了。”
寒初蓝抗议着。
千泽宠溺地应着:“你是我娘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别人会说你惧内的。”寒初蓝想起了少帝的问话,觉得少帝小屁孩一个,却心思难测。就和元缺一个样,不愧是甥舅,不是一家人,还进不到一家门。
“别人怎么说随他们,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夜千泽又把帕子放回水里,搓洗几下后,捞起来,拧去水珠,替她洗了第二次脸。
他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他只知道他的蓝儿孤身一人跟着他上京,无根无底,如浮萍一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