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派人告诉本公子。”于是乎,扬长而去。
我自然还沉浸在那句‘不过如此’上,待他离开了方才想起,这算是什么?软禁的意思吗?宋玄商到底会不会放弃那本名册?如果他坚持不放,本姑娘该如何补救?
弯弯绕绕在肠子里打转,自然没有打扰到别人执行任务,本姑娘自己乖乖地将白粥咽下了肚子。
话说既然被软禁起来,本姑娘也没想着逃跑,心里自然有个坏主意希望宋玄商能为我着急,于是乎,孟长生开始与素冬姑娘闲话家常,情况如下。
我说:素冬姑娘啊,你就这么站着,不累吗?——没人理我。
我说:素冬姑娘啊,四公子府的姑娘都像你这么美丽大方吗?——没人理我。
我说:素冬姑娘啊,你家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让小的回去呢?——还是没人理我。
我说:素冬姑娘啊,你会说话吗?……更没人理我了。
我不知道,素冬这位姑娘是在替他家主子打抱不平,也在埋怨我的不知好歹,自然是问什么都没有回应,有的时候,最好的惩罚不是说我讨厌你,不是上场给你一个巴掌,而是直接无视,任你怎么折腾,我自当你是空气,素冬姑娘很好地呈现了这一点,徒留孟长生一人与世隔绝,颇为无奈,加之无聊。
于是乎,孟姑娘生气了,大叫道:“把你家公子叫来,本姑娘想和他谈一谈。”
素冬姑娘以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孟长生,心道:我家公子岂是说见就见的?先照照镜子看看你一副蠢样子,也就公子好心不计较罢了,你还敢蹬鼻子上脸。然后依旧维持着端庄大方典雅的姿势,就是不理你,孟长生在这样无聊的时间里,终于昏昏睡去。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生气什么,在宋玄墨的地盘上叫得这般嚣张,大概是不符合孟长生一向自诩的聪明头脑的,也辜负了萧寒公子十年悉心教导,忍与谋,谋定而后动,显然,这些在宋玄墨身上得到了很好地解释。一个人肯花十年的时间去布一枚小小棋子,或许是更长时间,下棋之人讲究的从来不是一时胜负,即使丢掉一个小兵小卒又如何呢?只要静下来眼观大局即可。这便是宁,这便是静忍二字的真正含义。
我坐在床榻上,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字,心突然静下来了,何为忍?即使恨到牙痒,即使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出去,可是依旧能笑着对对方说一个“请”字,从前的宋玄墨大抵讨厌死孟长生的纠缠不休了吧,不是依旧迎娶她完成大业吗?
从前的宋玄墨大概厌烦死洛凝嫣的刁蛮骄横了吧,不是为了笼络左相一族,封了她为新一任帝后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忍这个字有多么奥妙,所以忍无可忍之时的报复才会有多么强烈。
宋玄墨是个下棋高手,他比任何人都懂得一枚棋子握在手中的价值,他比任何人都有耐心等待,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宁’这个字该如何书写。
所以,这盘棋,还没开始,我就逐渐走向了败势,尽管那时的我心高气傲,一心认为上天垂帘,让我提前知晓了天命,让我提前清楚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可是那时的姑娘哪里知晓,上天同样眷顾着他?
这个道理在某年某月某日,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刹那,才会令人彻彻底底,输得心服口服。
当心静下来的时候,人往往才能想清楚利害,孟长生自是不例外的,故而当宋玄墨旧话重提的时候,姑娘打着哈哈装糊涂,蒙混过关。
宋玄墨也因此承诺,只要再休养几日待身体内的寒气减轻些,就放姑娘回家,我能说些什么,自是点头答应,然后在四公子府安稳地度过了几日平静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有没有觉得宋玄墨喜欢上长生了?
某只紫薯:对啊,他不喜欢长生,咋可能虐他,虽然……(省略号后面,尽情猜测。)
☆、神医(一)
在四公子府的这几日,虽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说是我重新睁眼看世界以来最为惬意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纷纷杂杂的琐事,就算有琐事,也被隔绝于大墙之外送不进来啊。
大概此时满世界都在寻找孟长生这个人,而我却心安理得地坐在大树下享受着偷来的宁静,是否有几分当坏女人的潜质?
远处宋玄墨站在小池塘旁边喂鱼,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其实更适合那个位子,能吃苦,也会享受,苦乐皆宜。
如果没有曾经一段惨痛的经历,确实是个吸引少女的美男子,孟姑娘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也不能算前一世的自己眼瞎,是不是?
有的时候人往往这般矛盾,或许会被一时景象迷惑而甘愿忘记,或许会龟缩在一个角落里不愿记起,可是偏巧,他们会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放纵,突然感到迷茫与心酸。
“阿生,你该回去了,晚上露气重,当心受了寒。”宋玄墨接过素冬手中的披风,系在了我的脖子上,玄色的披风,带着一股淡淡竹香,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宋玄墨身上的味道,居然……不讨厌。
或许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也或许是这几日的表现实在太乖巧,看不出什么破绽,素冬那讨人厌的性子居然渐渐开始与我有了交谈。
我鸠占鹊巢躲在宋玄墨的书房,盘算着时间,素冬却叹道:“许久,没见过公子这般开心了,大概从那年以后吧,公子总是端着一张脸。”
那年以后?“哪年?”虽说听人八卦不是孟长生生平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