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按住后莱的肩膀认真道。
后莱点点头。
*
今晚是贺禹洵主厨,他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菜。
阿丽从进屋就不断在感慨,“阿莱,你这屋子可真好看。我们会不会把你屋子弄乱啊。”
后莱笑着说:“乱了再收拾不就是了。”
很快餐桌上摆满了佳肴,六人围坐在餐桌前,后莱特意开了一瓶干白助兴。
“这酒甜丝丝的,没什么劲啊。”阿海端着酒杯琢磨着。
“我就觉得这样的酒才好喝呢。”阿丽的意见截然相反。
后莱端着杯子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对恩爱的小夫妻,心里全是羡慕。
6个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十分和睦。
“希望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心想事成。”贺禹洵率先举杯道。
“干杯,新年快乐。”
“干杯。”
后莱喝了不少酒,一晚上都带着笑。
这个冷清的房间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
在一片喧闹中陈以南打电话过来。
“新年快乐。”陈以南周围听上去很安静。
“新年快乐。”后莱说。
“你那边听起来挺热闹的。”陈以南说。
后莱回头看了一眼在劝方元喝酒的阿海,捂着话筒说,“还不错……你什么时候回来?”
窗户外面的道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寂静的路灯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出明亮的光。相比之下那些房间里透出的热闹剪影和不时炸响的烟火提醒着这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除夕夜,后莱靠在墙上,眼睛里映着万家灯火。
陈以南有些受宠若惊地答:“过年这几天比较忙,我事情处理完就回来找你。”
后莱“嗯”了一声,“少喝点酒。”
陈以南笑着说好。
挂掉电话,后莱靠在窗户边没动,身后是热闹,窗外也有小孩子拿着烟花爆竹出来玩,在这样的热闹中,她还是难免感觉有一丝孤寂。
“在想什么?”贺禹洵端着一杯酒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小孩点燃了烟火棒,拿在手里兴奋地挥舞。
后莱侧头笑着对贺禹洵说:“就是觉得当小孩真好啊。”至少在难过的时候可以大哭,遇到事情躺在地上耍赖就够了。
贺禹洵的神情变得柔和了很多,“你不就是个小孩儿。”
后莱低下头,一半的脸隐在阴影当中,“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恨过你父母吗?”
这个问题让贺禹洵也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变得悠远,半晌才答道:“我从小就特别羡慕林成的家庭,他爸爸虽然也嫌弃他不学无术,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他每次被他爸打了,或者在外面闯祸了,他妈就会偷偷关心他,给他开脱,或者拿钱给他。这些我都没有……”
贺禹洵喝了一口酒,“我妈总是抱着那只狗,像养儿子一样养它,我爸总是在工作,他们越是忽视我,我越是叛逆,一方面是想气他们,一方面又希望他们能够多注意注意我。曾经我甚至觉得,我有这么一对父母,甚至不如没有……直到有一天,他们都不在了。”
贺禹洵把视线投向后莱,苍白虚弱的小姑娘靠在墙上,身体隐隐在颤抖,她接收到仿佛有实质的目光,像迷途的羔羊一样看着贺禹洵。
“后莱,我们能拥有什么样的父母是不能选的,所谓的血缘关系有时候也并不能证明什么。可是爸爸妈妈,这个特殊的称谓,注定你们之间有了无数的羁绊,即使有时候这种羁绊是伤害,情愿你离得远远的,也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后莱垂下眼眸,神情哀伤至极,“他们不相信我,连那点仅剩的爱也不断被消磨。每年过年都是我最不开心的时候,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哪个家对于我来说我都是外人,都有人不欢迎我。”
说道这里,后莱叹了口气,面上又浮现迷茫的神色,“老板,有时候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管是我爸妈,还是林至一、陈以南,他们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会选择牺牲我。是不是我真的不值得?”
贺禹洵愣了一瞬,他看着半个身子隐在窗帘阴影里的后莱,心仿佛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捏住,又酸又疼。
他郑重地站在后莱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在我心里,什么都换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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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陈家大宅里,陈浩坐在餐桌上首,陈志斌和陈以南相对而坐,蒋芷如坐在陈以南旁边,吃饭的姿势优雅端方。
陈以南不时给她夹一点她喜欢的菜,被对面的陈志斌妻子看在眼里,不禁眼色一黯,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这顿安静的年夜饭吃完,所有人移坐客厅,两兄弟轮流给陈浩和陈太祝新年快乐。
陈浩看着两个年过三十的儿子,一向严肃的面容松动了一些,他先是勉励大儿子,“今年你表现不错,稍微懂事了一点,要继续保持。我们陈家家大业大,始终还是自家人最可靠,你要好好和你弟弟一起把公司做好。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做点事了。”
然后是寄语小儿子,“你一向懂事,公司的事也做得很好,但是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我那些朋友都抱了几个孙子了,你和芷如也该抓紧了,我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
陈以南笑着应了,“爸,我知道了,我会抓紧让您抱上孙子的。”
一旁的蒋芷如脸上的笑却有点僵,她敏感地发现陈以南说的是抱孙子,却没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