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争锋,官场规矩懂不懂,领导还站着,你倒好,大大咧咧就坐一屁股下去了。不满只是一瞬间,我略皱皱眉,就舒展开了,又觉得曾争锋把我们说成是南方来的老板,很搞笑,知道这也是出于对我们的一种保护,谁愿意在这样的场合,暴露自己官职身份?
服务生叫来三个小妹,为我们服务,服务生弓着腰,请我们“就座”,曾争锋在左,凌通在右,我在中间。
三个小妹,年纪都很小,二十出头的样子,为我洗头那位看起来最年轻,怕是还不到二十,头发染成微黄,一副粉脸,笑容可掬。
这时的曾争锋,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嘴碎话多,扭过头喋喋不休告诫我的那位小妹和凌通那位小妹,喂,你们要拿出最好的功夫,一定要服侍好这两位老板。
我是和曾争锋一起去冲头的,凌通那位慢一些,还在洗。等到去楼上按摩的时候,曾争锋又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我和凌通去了好一会,也不见曾争锋的影子。按摩的小妹也是帮我们洗头的那位,也算是“从一而终”了。
一个房间四张床,而不是单人单间,这样的场所当然不会提供“特殊服务”,属于正规按摩,这也是我要的效果,一个堂堂副县长,与部下搞活动,传出去都得被口水淹死。
“曾争锋怎么回事呀?”
我望着门外,像是问凌通,又像是自言自语。
“也许是为了省下几十元钱吧,你以为他很大方?请我们来这里,怕是肠子都悔青了。我到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一下子与曾争锋这家伙打的火热?撇开这派那派的暂且不论,我觉得曾争锋这家伙人品就是不行。自以为抱住了蔡县长的粗腿,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还喜欢背后搞小动作。林县长,不是我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连曾争锋这样的人都值得同情?还有范书记,还是部队出来的,也是一副菩萨心肠,提拔谁我都没意见,提拔曾争锋这种背后打黑枪的小人,我就是不痛快,还让他钻进县委部门,真是搞不懂你们!”
“通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过去了的事情,何必耿耿于怀?”
我大度地笑笑。
“眼看蔡县长大势已去,他当然要装出一副可怜虫的样子,你别被他的可怜相感动了,你别忘了农户和蛇的故事,你不要做东郭先生,不要什么时候被他咬了一口,到时候还怪罪我没提醒你!”
对他的危言耸听,我笑笑,耸耸肩。这时,按摩小妹笑眉笑眼问我:“先生,我的手势是不是重了?”我回她一个笑脸,回答她:“不要紧,本人筋骨结实,重点轻点都相宜。”我还称赞她手法不错,技术精湛。得到我的表扬,浅笑盈盈的小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双手合十,叉开的手指一张一合,在我身上敲的“啪啪”响。
那边凌通也与小妹聊得正欢,又问芳名,又问芳龄,聊得兴起,一只手还在她浑圆丰满的大腿上摸来摸去。这家伙,要不是我在监督着他,说不定会做出更激烈的动作来。
我这边冷静的多,我且眯着眼睛一边享受小妹的按摩,一边聆听凌通天南海北的吹牛。
凌通自吹是倒腾钢材生意的,把自己说成是某某公司的总经理,而我是公司的董事长。小妹没忘了楼下还有一位,就问,还有那个黑黑瘦瘦的那位呢,也是你们公司的吗?凌通摇摇手,不屑地答道,他不是,他是和我们公司有业务关系罢了,现在正巴结我们,想要我们给他提供方便,你看他那个叭儿狗的样,就是有求人的样子么。那个小妹信以为真,依然笑模笑样地:“人要求别人的时候,都是这样吗?”凌通又在她大腿上摸一把,说:“那当然了。”
我这边小妹听着他们聊天,就问我:“老板,你们真是做钢材生意的吗?”
我以问代答:“你看像吗?”
小妹抚媚一笑:“我不知道,反正,你们看起来就是有钱人。”
我呵呵一笑:“你还会看相啊。”
小妹又是莞尔一笑:“先生,我不会看相,反正,来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钱的主啊!兜里没钱,谁会到这个地方来呢!”
是啊,进这样的店,至少得百儿八十的,要么是日进斗金的老板,要么是公款消费,一般的百姓,谁舍得花上这笔钱啊!曾争锋这家伙,说是请客,谁知道转眼会不会让店老板扯张发票带回去报销?
“小妹你们的报酬如何计算的,按件还是包月?”
我关心地问。
“有保底工资,也有分成。”
“那好,以后我来这里,就找你,增加你的收入。”
“谢谢老板。”
小妹感激地冲我一笑:“老板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
“是的,我们都是第一次来。”
“老板你没说对。”
“我们是第一次呀。”
我不解地看着小妹,这小妹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你是第一次,你的朋友不是第一次。”
“他来过?”
我指指一床之隔的凌通。
“不是他,是黑黑瘦瘦的那位。”
“哦,是他啊。”
我点点头,难怪这家伙大大咧咧,原来是这里的常客呢。
“对了,我那朋友怎么没上来?他不会一个人傻乎乎呆在下面吧?”
“当然不会,有人陪着呢。”
小妹又是一笑,那笑里含着一丝狡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