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水冷不丁的听见大夫人的话,浑身一颤,回过头来,一双果真犹如秋水的眸中都是未褪的惊惶。她看见大夫人和一干夫人小姐的到来,便向着大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大夫人!娘亲!老夫人!我……快将这个怪人赶走啊!”
大夫人的面色不虞,沉默了一会儿将涌上胸口的怒火压下,沉着声音道:“这位公子,我家秋水怎么也是大家闺秀,还是待嫁之身,你这般抓着她传出去岂不是毁了黄花闺女的清誉?这位公子,若是有什么疑问请到前厅一叙,在这门口堵着不是徒惹人发笑吗?”
那男子听着也不好再抓着谢秋水了,放开了谢秋水之后往后退了一步,眸中是说不出的情深意重和说不出的心痛受伤,一直放也不放地盯着谢秋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忍再看谢秋水,痛心地将头往一边一撇,不再望着谢秋水。
谢秋水得了自由连忙就往自家人那边跑去,一双美目里都是快要溢出来的泪水地就要扑到三夫人的怀里去,却被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拦下了。
谢秋水愣了,她简单的脑壳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抬起头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柔柔弱弱地望着大夫人:“大……大夫人?”
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是从娘家就一直跟着她的人,自然是个聪慧无比的又无比贴近大夫人心思的人,此番举动也是从大夫人的一个眼色里就看出来的命令。只见大夫人不紧不慢地抿了抿鬓角的头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应当是知道的,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竟然……”
大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一般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转过身对着老夫人福了福道:“老夫人,是媳妇养育不周,竟然让秋水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等问清楚了所有的事,媳妇自当到老夫人宅中领罚。”
老夫人是浮沉了一世的人精,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关节?当即也压抑下自己的惊诧和恼怒,沉着声道:“这件事便交给你了,这两个孩子若是真的有意,便是将秋水许配过去了没不打紧。你当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大夫人应了一声。大夫人在老夫人还执掌着府上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和老夫人有过不少的分歧,两个人明里暗里地也过了不少招,虽说是无伤大雅,但是也两个人的关系也一向都不太融洽。其实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在这样贵族的大宅邸里面,鲜少是有婆媳和睦的。
但是在这件事上两个人的处理方向都是一致的。若是这个人的家世还算是配得上侯府,那么便是成全了两个人也不打紧,但是若是那男子根本就是个布衣,只怕是就要花上一笔钱让这男子离开谢秋水,并且在这件事还没有传开的时候快点将谢秋水嫁出去了。
很快的,谢夙卿就搀扶着老夫人回到老夫人自己的院子里去了。谢夙卿临走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夫人身边的那位侍女便上前去,引了那男子去了前厅,而谢秋水也被另一位侍女带去了后院。三夫人有些慌了:“大夫人,你要将秋水带到哪里去?”
大夫人回过头,眸光冷冷地划过三夫人的身上:“难不成三夫人还担心我会对秋水做什么吗?别忘了她不仅是你的女儿,也是这侯府上的小姐。”
三夫人本来也就是关心则乱,何曾有过胆子和大夫人顶撞?听到这种话之后便不敢再说什么了,默然地低下头去:“妾……不敢。”
大夫人回过头去,脸上收敛了一切伪装的笑容,黑眸之中是翻滚的怒意:“看你养的好女儿!”
三夫人的手指渐渐收拢,修剪得精细的指甲嵌入掌中,她的眼眶也是红的,一张美艳的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恼怒,然后她低下头,不敢让自己的表情让别人看见。
过了片刻,那男子便被人带走了。大夫人施施然来到后院,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定了,按照一贯的坐法,大夫人坐在上首,几位夫人依次排下去,然后才是几位小姐。老夫人年纪大了,不怎么愿意在这里掺和这么闹腾的事儿,便让谢夙卿去看了回来。
因此谢夙卿虽然没有和诸位夫人小姐一同行动,但是此时还是和几位小姐坐在一块儿的。
而谢秋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握住杯子,指尖被烫的通红都没有发觉。
只听得大夫人坐下来,轻声问了一句:“秋水,那个人你可中意?”
谢秋水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大夫人,秋水并不认识那人啊!”
骤然之间,就看见大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色,一只茶盏在大夫人的怒火之下碎成了渣滓,然后就听得大夫人怒道:“大胆!谢秋水啊谢秋水啊,到现在你还在说这种瞎话是打算骗谁呢?我教诲了你这么久就是教会了你在这个时候欺骗长辈来隐瞒自己做的事吗?你让我拿什么样的脸面来对待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祖母?”
谢秋水被吓得顿时面色苍白了起来,颤颤巍巍地道:“大夫人……我没有啊!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