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快步离开了…
为防止有追兵,长恭等人日夜兼程,路上换了几次马,除了偶尔停下吃些干粮外,其余时间他们都一直在赶路。第三日一早,他们已经出了潼关,中途虽然也遇到个别士兵在盘查,但他们很轻易便以商人的身份混了过去。
长恭注意到宇文神举一直跟在身后,但是总是他们慢便慢,他们快便快,遂也明白了他们只是来护送的,也就不再理会。
宇文神举看着他们出了潼关,又与一小波齐兵会和后行至了黄河岸边。想着渡了黄河便难有周军可以阻拦了,遂也回去复命…回程的路上,他便碰到了追来的宇文宪,两人寒暄了几句,宇文神举道自己无能,因为发现得太晚,导致淮安公主被救走,还望齐国公见谅。宇文宪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东边出了回神儿便说既然他们已经入了齐境,就回吧…
因为大伤初愈,身体状况不好,又一直在疲劳地赶路,尘落染上了风寒。但是因为没有出周国,所以她坚持着说等到了齐国再去看大夫…长恭只得找来马车让她舒服一些。
此时尘落正窝在车中,盖着厚厚的毛毯,她手中紧紧握着面具,头轻轻靠着它。长恭打帘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妹妹脸蛋通红,眼角挂着泪珠。他叹了口气,手轻轻摸过她的额头,心中有些着急。她烧得很厉害,要赶紧去看大夫才行…好在现在他们已经过了黄河,站在了齐国的土地上,所以不必再急于赶路,可以到附近的城镇先让她休息休息,再赶回洛阳,从那里回邺城。他撩开车帘,吩咐随从去弄来些冰好帮她降温。
“四哥…”尘落睁开眼,嗓音有些沙哑,“好渴…”
闻声,长恭放下帘子,取了水囊。他轻轻扶起她,将水囊贴在她嘴边。尘落感觉到入口的甘甜,喝得有些急,没两口就咳嗽起来。长恭见状忙帮着她顺气,见她渐渐平复下来才问:“怎么样了?很快就到镇子了,到时候我们先去看看大夫。”
“我好多了,我们还是先回邺城吧…我想回家…”尘落靠在四哥的肩上,声音很轻。
“可是你的身体…”长恭很担心,但也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想了想才道,“这样吧,我们先去附近的村镇开些药,休息一天,如果你好转了,我们第二天便启程回邺城,好吗?”
“恩…”尘落应道,“四哥,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以后别再做傻事了,我是真的有些后悔带你上战场了…”长恭帮她躺下,又将毯子替她盖好,“再睡会吧,一会就到了。”
尘落用手背抵着额头,脸色通红:“四哥…我被抓以后好害怕…一直在做噩梦…一直梦到九叔要杀你…”
“别瞎想了,陛下没有怪罪我,只是让我戴罪立功,赶紧把你带回去。现在你回来了,陛下更不会再怪罪我了!”
尘落听完露出了安心的笑,不一会又说道:“我还真是笨…第一次上战场就被俘虏了…这要是让五哥知道的话,一定又要嘲笑我了…”
长恭温柔地笑笑:“延宗要是知道你伤成这样,估计就没工夫去取笑你了…”
“也对,五哥看到我受伤总是很紧张…”尘落笑着笑着就开始落泪。
“你这几年真是越来越爱哭了…”长恭无奈地帮着她擦眼泪。
“没有啦…我是喜极而泣的…”尘落撒着娇。
长恭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赶紧睡吧…我去外面看看。”
尘落应了一声,等到长恭出了车厢,她又摸了摸身边的面具,见到还在才抱着它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长恭他们在一个小镇歇了一夜,大夫看过了尘落,也开了药。第二日,尘落虽然还在发低烧,精神却好了很多。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直接出发回了邺城。
五日后,马车终于停在了邺城的淮安公主府门口。看着几月不见的家,尘落心情煞好,还不等长恭来扶她,她就跳下了马车。
长恭无奈地摇了摇头,喊道:“你病刚好,当心又生病…”可是尘落根本就没有在听,尽管她仍然穿着不太方便的广袖长裙,却还是飞快地跑进了府里。
府中下人见到主人回来,都很开心,可是看到她比以前瘦了很多,气色也大不如前,眼角便有些湿润。他们早就听说了公主的事情,心中很担心,如今见她平安归来,总算放心下来,忙热情地问她现在需要什么。
尘落心中暖暖的,觉得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长恭进了府,吩咐管家说公主大病初愈,不能疲劳,要多多修养,然后让他去安排好府中的事情,为尘落准备好食物和用具。说完就拉着尘落回了房,硬要她躺下休息。尘落只得应是。她手里一直握着面具,这会儿进了屋子,忙把面具放在了床头。
长恭无奈地看着尘落的举动:“妹妹…你…”
“四哥,挂这里好看吗?”尘落笑着问他。
“你和他…”长恭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有开口。从战场上他便看出来了异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