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转头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色:“如此美好的江山却一直被这乱世纷扰,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尘落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自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几百年的乱世真结束的时候恐怕已是白骨累累了。我只希望能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猜忌,我的家人能平安,我的国家能富强。”
“天下一日未统一就一日不可能没有战争,身为帝王的人也必将多疑,否则他会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更何况保护他的家人和国家。”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地伫立在山顶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不知心中所想。
光影偏斜,云朵突然遮住了太阳,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尘落和宇文邕赶紧向山下跑,看到山间的山洞便躲了进去。
宇文邕找来些树枝点燃了柴火,让尘落坐到了火边,自己却站到了洞口:“你衣服湿了,脱下来晾晾吧,免得着凉。”
尘落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一会就干了,睦哥哥,你衣服也湿了,坐到火旁边吧,不然会生病的。”说着她起身去洞口拽宇文邕。
宇文邕不好推辞,只得与她同坐在了火边。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两人的脸。尘落突然开口,口气略显落寞:“睦哥哥以后还会来邺城吗?”
“现在不知道,不过相信总有一天会来的!”宇文邕用树枝随意拨动着柴火,口气笃定,他侧头看看身边的人,火光映在她晶莹的水眸中,让他有些失神。
“那到时候睦哥哥要来看我哦!”尘落天真地对着他笑,“从小到大我没有什么朋友,虽然有哥哥们关心我,可是我知道哥哥们不可能永远陪着我,睦哥哥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会听懂我的笛声,会和我谈很多哥哥们不让我去谈的话题。今天我很开心。”
宇文邕看着她的笑,心里荡起一丝涟漪:“好,到时候我一定来找你!那个时候的天下一定是你期待的那种没有战争的天下!”
此时的尘落不知道宇文邕话中的真意,而宇文邕也没有想到他的承诺终将毁了她所想守护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暗流涌动
两人就在山洞里坐到了雨停,出洞的时候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似是来寻人的。
尘落看了看远处,收回视线,从身上掏出一把弯刀递给了宇文邕:“睦哥哥,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刀,送给你,你长期游走西域诸国,就用来防身吧。”
“这既是你母亲留下的,我怎能…”宇文邕还想说弯刀可不是随便送人的,西域诸国的少女一般在定情时才送人弯刀…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没关系的,下次你来邺城拿着刀找妙胜寺的师太就能找到我了。”尘落将刀塞给了他,“不要忘了来找我!我先走了,家人来找我了。”
说完,尘落便跑了。
宇文邕嘴角不自觉地一笑,看看手中精致的弯刀,握紧了下,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远去的身影开口道:“落儿!记住,我还有个名字叫做祢罗突。”
尘落停下来,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下,接着露出一个笑容:“匈奴人的名字?我记住了!睦哥哥。”说完她又向前跑去…
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远处的嘈杂声也随着:“找到小姐了!找到小姐了!” 渐渐归于平静。
宇文邕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下山。回到客栈,他派人暗中打听起陈落的身份,陈落似乎那天便离开了妙胜寺,所以并未打听出什么结果。问及妙胜寺最近有何人在此长期进香,僧尼们也只说是贵人。
两日后,宇文邕带领随从返回长安。载着采办的瓷器等物品的车一路出了邺城,宇文邕再次回头看了眼这座齐国的都城,心中暗暗下着决心。
回到长安,宇文邕便接到宇文毓的口谕进宫。不想进宫途中遇到了宇文护,他忙堆着笑上前拱手:“堂兄,这么晚了还在宫中,想必又是为国事操劳了。”
宇文护看了他一眼:“四殿下不也是这么晚才进宫来吗?”
“我只是奉王兄之命来宫里研究象戏,怎能与堂兄您相比。”
“似乎有些时日不见,不知道四殿下去了哪里?”宇文护似乎对这奉承之言很为受用,却也不禁鄙视起这个曾被文王宇文泰赞为“成吾志者,必此儿也”的堂弟。
宇文邕笑笑:“我闲来无事去邺城走了走,采办了些瓷器赏玩。邺城的瓷器果然名不虚传,我还特意为堂兄也带回了几个,改日让人送到堂兄府上。”
“那我便谢过四殿下了。”宇文护拱了拱手。
宇文邕忙回礼道:“堂兄客气了,小弟只是举手之劳,您喜欢便好。”
宇文护放下手臂:“如今四殿下已是柱国,应当多为国家社稷着想,切勿沉湎于这些玩物,应多帮王分忧才是。”
“堂兄所言甚是,我定当谨记。不过有堂兄您为王兄分忧,想必我周国一定是蒸蒸日上,必能早日一统天下。”
“有四殿j□j恤老夫,老夫甚感欣慰。如果王也能体谅老夫就好了。”
“堂兄说的哪里话,王兄定是知道堂兄您为社稷之事整日不辞辛劳,定会体谅您的一番苦心的。”
“时候也不早了,四殿下赶快进去吧,免得让王久等。”宇文护甩了甩袖子离去。
宇文邕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收起了笑容,手紧紧撺成拳头。
行入延寿殿内,宇文邕便看到大哥宇文毓斜靠在软榻上,似是十分疲惫。他轻声上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