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这才想起来,是了,说完这几句文话便得去凤仪宫了。胡太后便道,“很是,哀家正想说去瞧瞧呢。”说罢起身,文康长公主扶了胡太后右手,苏皇后过去扶了胡太后左手,如此大队伍尚未在慈恩宫坐热了屁股,便又回了凤仪宫。
胡太后也是多年未到过凤仪宫了,这凤仪宫,她活着时是真想住进来,偏生修来个厉害婆婆,程氏太后最是看不上她,以至胡太后在先帝在位时只得一妃位。且只是贵妃,连皇贵妃都不是。
胡太后望着凤仪宫的正殿,一时便感慨出了心里话,同闺女道,“先帝在时,曾问过哀家,喜欢什么花草。哀家喜欢迎春花,先帝就命人在这廊下植了迎春。”
文康长公主笑道,“我只记得父皇手把手的教我描过大字。”
“先帝对你,对你皇兄,那是再好不过。哀家那会儿就说,没见过这样娇惯孩子的。”望向凤仪宫廊下既将开败的娇黄迎春,胡太后又是一叹,“先帝是有意封哀家为后的,奈何你祖母不允。哀家那时,并不是就觊觎后位,为的是你们兄妹罢了。”
文康长公主连忙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在父皇心里,还有谁能比皇兄更重?”文康长公主相信她娘这话是真的,她爹不见得多看重她娘,但她娘生了她爹唯一的儿子。她爹便不是为了她娘,也会想着抬一抬她哥的身份的。不过,那会儿的事,也不全由她爹做主的。
文康长公主来知她娘就是这么个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只是都来了,何必要说些扫兴的话。何况,祖母必竟是母亲的婆婆,就是母亲如今做了太后,也不好说这话的。文康长公主轻轻一捏她娘的掌心,道,“母后,咱们去正殿瞧瞧吧。这凤仪宫一修缮,当真喜庆的很。”
“是啊。”胡太后瞥低眉顺眼的苏皇后一眼,道,“皇后有福气。”
苏皇后依旧柔声细气地模样,“谢娘娘夸赞,我这福气,也是陛下与娘娘所赐。”
胡太后便扶着闺女与苏皇后的手进了正殿,新修的宫殿,何况当初是大皇子督工,彼时大皇子以为是给自己亲娘修的,自然不惜工本,色色都是极好的。胡太后打眼一瞧,心里就有几分不痛快,嘴里道,“这修得可真好。”
谢莫如笑一句,“多亏了大殿下帮着督工,不然,下头人哪儿能这般尽心。”
赵贵妃脸色未有半分变化,笑答道,“老大那孩子,素来是个实心的孩子,什么差使都尽心的很。何况是修凤仪宫,这还是我叮嘱的他,别个皇子是做弟弟的,他做大哥的,自然得尽心。凤仪宫是皇后娘娘所居之处,更不敢有丝毫马虎懈怠的。今太后娘娘也说好,臣妾便放心了,可见那孩子做事还成。”
“有句话说,皇帝重长子,百姓爱幺儿。这话果然是有理的,我做小婶子的,不大知道大伯子如何,可就看这凤仪宫,也知大殿下再妥当周全不过的。”谢莫如笑,“太后娘娘当赏赵娘娘。”
凭你说如何的巧话,谢莫如与赵贵妃都过了一个回合了,胡太后只觉着这二人一唱一和,十分碍眼,嘟囔着嘴道,“银子都用来给皇后修宫殿了,哪里还有银子赏赵贵妃,先欠着吧。”
谢莫如笑,“眼瞅着太后娘娘千秋就到了,您就哭起穷来,可不是嫌往日我们献礼献的薄了。娘娘放心,待您千秋时,我们定要孝敬娘娘一份大礼。”谢莫如发起飙来人人都惧上三分,但她说笑起来,也能逗得人发笑。她这一打趣,诸人都笑了。胡太后再想嘟囔什么,也不好开口了。
太子妃打趣道,“以往都不知道五弟妹是这样的俏皮人。”
谢莫如唇角噙着一缕笑,“眼瞅就要做婆婆的人了,又是母后的大好日子,我俏皮一回也是彩衣娱亲了。”
诸人瞧着不必苏皇后说一个字,儿媳妇谢王妃便跟太后、太子妃、赵贵妃各战了一个回合,那些站干岸看热闹的都觉着,怪道人家苏皇后能这么一直娇娇弱弱的呢,人家有个战斗力极强的儿媳妇便啥都有了啊。
在谢莫如在,苏皇后迁居礼想不顺当都难。
苏皇后正位中宫,闽王府的势头越发的好了去,五皇子与谢莫如积年之功都低调而坚定的展现了出来。譬如,五皇子势头正好,一大家子为人都是低调且谦逊的,就是府里属官也是战战兢兢的做人做事,连带着姻亲也个个妥帖,想找个挑毛病的都没有。当然,也不能说没有,譬如五皇子侧室苏侧妃的娘家便出过不小的事,可当初苏家异样,还是谢王妃知会的朝廷。后来苏侧妃父母查明是清白的,今也回老家闷头过日子去了,怕这会儿叫他们耀武扬威,那家子人也没这个胆子。
所有人都觉着,闽王府这样发展下去,东宫可真是不妙了。但也不知是老天爷嘱意东宫,还是钦天监给苏皇后挑的迁居凤仪宫的吉日不好,凤仪宫宫宴第二日,穆元帝便病倒了。起初状似风寒,太医开了药,吃了两日,症状倒也减轻了许多。但,第三日突然加重,穆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