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夫人握着茶盏坐了片刻方道,“倒是有件事想问问娘娘,只是又觉冒犯。”
大皇子妃忙道,“咱们亲母女,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母亲有事只管问。”
永定侯夫人便说了,“昨儿我去宫里请安,有幸见着赵充仪一面,娘娘,这位赵充仪可是大殿下献给陛下的?”
事虽是赵贵妃干的,可到底经了大皇子的手,说是大皇子做的也没错。只是,大皇子妃早就对赵充仪有些不解,此时见母亲也提起赵充仪,大皇子妃道,“这事只是经我家殿下的手,其实,并不与殿下相关。倒是赵充仪,不知为何,总觉着有些奇怪。”
“娘娘不知道?”
大皇子妃更奇怪了,问,“母亲指的是什么?”
“娘娘竟然不知,这却是一桩祸事啊。”永定侯夫人长声一叹,道,“我昨日进宫请安,在幸见赵充仪一面,只觉面善,一时倒想不起她像谁。昨晚上才想起来,吓得我一宿没能阖眼。”看女儿脸上尽是不解之色,永定侯夫人叹道,“你们年轻,未见过魏国夫人当年。这赵充仪,可不就生得与魏国夫人年轻时有几分相似么。”
魏国夫人?
大皇子妃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可,继而,大皇子妃顿时魂飞魄散,道,“母亲说的是五弟妹的母亲!”
“除了她,还有谁。”
大皇子妃脸都白了,不知是想到穆元帝对魏国夫人的私情,还是五皇子府对此事的态度,大皇子妃指尖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永定侯夫人见闺女面色惨白的模样,连忙握住闺女冰冷的手,连唤两声,“娘娘!娘娘!”
大皇子妃眼泪都流了下来,泣道,“这叫什么事啊!”不要说谢莫如,倘有人敢这样侮辱自己的母亲,大皇子妃都恨不能将此人活剥了吃肉!何况,此中更关乎帝王私情!而魏国夫人,可是谢家妇!那谢家,也是帝都有名有姓的人家!
大皇子妃都想不通,婆婆这是失心疯了不成!
见闺女泪流满面的模样,永定侯夫人连忙劝她,“哭有什么用呢,到底得想个法子。娘娘不为自己,也得为郡主和小王爷想一想。”
“我都不知倒了什么霉。遇到这样的婆婆。已是贵妃位份,焉何就不能安分的在宫里安享尊荣呢。”大皇子妃拭泪道,“原我也瞧着赵充仪有些古怪,她这位分升的快不说,五弟妹看待她就与常人不同,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缘故。要不是母亲过来与我说,我还糊涂着呢。”
永定侯夫人叹道,“人是大殿下献的,倘不是我知你一向稳妥,还以为你们知晓此间内情呢。”
“我要是知道,就是豁出命来,也不能让殿下被人蒙蔽了。”大皇子妃短短时间内已是想明白了,事是婆婆和赵国公府做下的,她不能让丈夫来顶缸。她还有儿子、女儿,都要指望着丈夫呢。不能让丈夫担这污名儿!大皇子妃便将赵贵妃办的这事与母亲说了,哽咽道,“我早问过殿下,事是婆婆做出来的,殿下也没法子。可我以往不知有这样的内情,既知道,少不得要分说个明白,不然,我们殿下岂不是要冤死了。”
永定侯夫人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道,“娘娘还需慎重。”赵贵妃再不好,也是大皇子的亲娘。这事儿,大皇子妃便是为大皇子考虑,抛出赵贵妃,可在大皇子这里,怕也落不得好。
大皇子妃恨声道,“殿下看着强悍,说一不二的,其实是个心软的人。我若坐视,殿下就要叫她坑死了!母亲想想,连悼太子那样的出身,二十来年的东宫,都败在五皇子手上,我们殿下拿什么去争,难道靠给陛下献女人么!赵充仪如何,五弟妹把她笼络的好着呢!那赵充仪也不傻,就是为着小皇子着想,她也不敢得罪五弟妹的!”
永定侯夫人感叹,“以往人总说谢王妃性子急,脾气大,真没想到,她竟会去笼络赵充仪。”要依往时谢王妃的性子判断,不翻脸就是好的。结果,谢王妃与赵充仪关系很是不错。
大皇子妃低头望着自己的素白的双手,轻声道,“母亲哪里知道她,昔日太子妃高居东宫,都给她比的错漏百出。只是,此事想求得一线生机,还得从她这里入手。”
大皇子妃与谢莫如妯娌多年,不会想与谢莫如一较高下的,这种事,昔年太子妃做过,结果不过白白给谢莫如做了垫脚石。大皇子妃自认不如,好在,她对谢莫如的脾气是有些了解的,谢莫如虽有手段,却是再讲理不过,只要与她有益,便能得到回报。
大皇子妃不能任由赵贵妃把她一家子带坑里去,她送走母亲,洗漱一番,静静思量。大皇子妃思量半日,最终将赵充仪肖似魏国夫人之事与大皇子说了,大皇子也是惊的了不得,再不能信的,一径道,“不能吧?”
“殿下以为我就愿意信了?”大皇子妃拭泪道,“殿下与五皇子在朝中虽有些分争,也是国事上见解不同。可赵充仪这事,哪里有这样办的?叫五弟妹怎么想呢?殿下听我一句,您才是一家之主,就是宫里母妃和赵国公,说是为了殿下好,也没有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叫殿下做事的。殿下连因果来由都不晓得,人却是你献的,到头来,事儿还得是记在殿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