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春初时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对上王恒之的目光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那张极厚的脸皮一时间也不免烧得火热滚烫,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咬着唇,小心翼翼的反问道:“你是说,你这几日一直心情不好,是因为你在吃醋?”
话声还未落下,谢晚春便觉得有些羞耻,想着必是自己想得太多,太过自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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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恒之亦是觉得窘迫,索性有夜色遮掩,他面上不知何时浮起的绯红并未被发现。他静了静,没有应声,只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牵着谢晚春的手往回走。
他到底有些紧张,动作微微有些急促,但又十分细心的缓下步伐,好叫谢晚春能跟得上。
青石的街道两边灯光极暗,轻飘飘的在石板路上映着光点,皎洁而莹白的月光似雪片一般纷纷的落下来,好似无形的手,轻柔而又妥帖的将他们两人的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倘若两人靠得再近一些,他们的影子便不知不觉跟着缠在一起。
这般静谧的夜色里,人声与灯光犹如海面的雪白泡沫一般渐渐散去,四宇皆静,明月高悬,星辰如坠,好似暗夜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仿佛默契的乐曲。
谢晚春不觉低了头,眼角余光瞥向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十指交握传递过来的热度烧得她面颊发烫,久违的心跳忽而寻了上来。
砰,砰砰砰......胸膛里的心脏泡在滚热的血液里,几乎要跳出来了。
只是,得了这从未想到的“告白”,即便是谢晚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动了动唇,最后却又把那些调戏人的话给咽了回去。她可以言笑自若,随意撩拨别人,可倘若对方真的认认真真的回应她,她却又要缩回自己的壳里。
仔细想想,她和自家养的乌龟还真有点像:怕死,但凡风吹草动就要躲到壳里。
只是,王恒之到底与那些人不一样——皑皑的白雪固然会叫人忍不住想要去踩一脚,但真要抬起脚去踩却又会有些不忍。她是真的有些喜欢王恒之,也敬佩他的人品和才华,她知道他是极好极好的人。正因如此,她才担心自己会让他走上齐天乐或是宋天河的后路,毁了他。
谢晚春想着那些事,想起今夜所见的那个一脸冷漠的齐天乐,不过顷刻之间,沸腾的血管里好似浇了一桶的冰渣子,浑身上下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就冷了下来,胸膛里跳动不止的心脏也仿佛被拉到了冰天雪地之中,被那透骨的寒凉给冻住了。
她想,还是太早了......爱情这种东西,她不配。
这般想着,谢晚春轻轻的挣了挣,小心翼翼的把手从王恒之的掌心里重又抽了回来。她虽没有说话,可这动作到底还是极清楚、极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