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掠了一眼,锁屏中!头也没抬地问:“密码?”
我气到想笑,还有人比他更这般强取豪夺的吗?但他下一句却是:“或者你希望我强按你指纹来解锁?”虽是疑问句,却也是明晃晃的威胁,也恐怕再没有人将威胁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而神色坦荡了。
回首看了看办公室门口,正值下课时间,时有导师从门外经过,投来窥视的眼神。
假若与他真的起冲突引来导师们,于我并不是件好事。另外,他刚才那干净利落的身手,显然是练家子,形势比人强!闷闷地报了四位数字密码。
眼看着他划开屏幕翻进通讯录里,在意识到他行为意义时已经晚了,与母亲的电话已被他接通。即便是隔了距离,我都能隐约听到那头母亲的语声传来,而......令我惊异的是,刚刚还强势夺手机独裁的人,此时换了一副面貌,又变得谦和起来。
“喂,伯母?我是小愿的朋友叫古羲。”
“......”顿觉两条黑线从额顶冒出,后头的话更离谱,什么他是我的课题师兄,这次需要带我去某山区进行实地写生,所以可能会在近期信号无法接通。
问题是,我那质朴而单纯的老妈,在他突然环住我肩膀拍了一张合照发送过去之后,就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嘱咐我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完全没有留意到照片上我那僵硬的表情和他狐狸般狡猾的微笑有问题。
等电话挂断时他再问:“还有谁你需要联络的?‘时光’的老板何知许?你打还是我打?”
我说:“古羲,你不能这样。”语气已从之前的义正严词到无力。
但见他若无其事地低眸点开了我的朋友圈,手速极快地输入字句:外出写生两月,勿扰。
好吧,这回任何后顾之忧都没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8.改变主意
半小时后,古羲用他的路虎载着我开进了小区,并停在公寓楼下。小区内的居民来来往往,看到这么一辆突兀的车出现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向来低调的我,拜身旁这人所赐成为了焦点。
回来整理一些生活换洗用品,是我最后的坚持。总算他还没独断专行到连这点都驳了,还亲自送我回来,甚至坚持要“陪”我上楼。
门一打开,熟悉的环境于我而言感到亲切,于古羲而言我就不知道了,只看到他的眉毛微掀了下,眼神里表达了一种讶异的情绪。
原因是我屋内目能所及处都摆放了各种东西,画笔、画架,专业书、小说,衣物、鞋帽等等,从桌子到沙发,再到衣柜,都是散乱不整齐的。有次祝可上门来找我,愣是没敢把脚迈进来并发表感叹:艺术家都像我这般随性吗?
片刻之后,古羲没任何置词,反而喧宾夺主地率先迈进门,让我想翻找一双大拖鞋给他换的念都省了。等我换好鞋走进客厅时,他已经自动清理出沙发上一块坐下,随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本小说,低眸扫了一眼名字后就放下,重新拿了一本我的专业书翻看起来。
我下意识地飘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你的世界我曾来过。
没时间去揣测他的心思,见他已作出一副等待的样子,我只能立即寻来一只大背包开始在卧室与客厅间穿梭来回地整理要带走的东西。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一切都已搞定。
可我提着包从卧室走出时,却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正背站在角落里,埋了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快步走过去,当发现他站在我书柜前手中拿了一个信封在看时,积累的恼意不由上升,一个箭步上前抽走他手中的信封质问:“你怎么可以随便乱翻我的信件?”
还懂不懂尊重别人的个人隐私了?这一句我没说出口,只微怒地瞪着他。
眼镜背后的那双眸湛然幽深,并不为我的态度所动,“好了吗?”我将怒意压沉,耐着性子说:“古羲,有一点我想得事先声明:尊重是相互的,我接受这个课题,但不代表生活要向你透明化。另外,”我从包里将一个黑袋子取出递到他面前,“导师布置的课题是我的专业,并非买卖合同的工作,所以你说的这个奖金我不能要。”
他并没看我手上的袋子,黑眸凝定我问:“这屋里的每一样摆件你都了如指掌?”
我微蹙起眉,只听他未等我疑问又道:“有一种人,他们的脑子就像记录仪一样,会将事物以独特的方式归置在脑中。你在刚才的二十分钟里,看似慌中择乱,但条理分明,衣物是你收拾的第一类,接着是书本,最后才是生活用品。或者说,”他的视线环转了一圈室内,“这是你记忆的一种方式?”
沉默静凝,与他双眼对视片刻,答:“没你说得那么神奇,我只是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这里是我每天朝夕以对的地方,自然每件东西都安放在我最顺手的位置。”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令我心头突了下。
“我改变主意了。”只见他环顾了下四周,以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既然环境能够成为助力,工作地点就移到你这屋子吧,我让秦辅把东西送过来。”
说完他就不顾我惊愕的目光径自拿出手机,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结束通话。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9.欲擒故纵?
“我拒绝。”提高了声音来表达我的强烈诉控,但因身高的差距而致使我要仰起头看他以致于气势弱了几分。“这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