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茗藏在拐角处,向明柯示意:“去罢,去扣门,便说是来找府里的二公子。”
明柯深深得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大门去了,随即,不紧不慢的扣门。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任茗被扯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开门的是个小公子,长着张比齐眉还俏的白白嫩嫩的脸,他看见明柯的那一瞬,眸子陡然变得亮晶晶的,他说:
“小哥哥,你又来折我家的齐眉花呀。”
……
任茗睁开眼,看到的是头顶的黛青色,他翻过身伏在身侧人的胸膛上,听着咚咚咚的有力的心跳声,松了一口气,身.下人揽着他腰的手紧了紧,他撇撇嘴道:“放开,天都亮了,等会儿平儿……”
“梦见什么了,竟一直叫我的名字?”明柯撑起身,吻了吻身.上人的眸子,又顺着继续亲.下去。
任茗觉得痒,轻笑着躲开,翻到一侧扯了被子把自己裹得死紧,“喂,小明柯,任家的公子你喜欢不喜欢呀,是不是就只这张脸符合你心意。”
明柯一顿,深黑的眸子也染上了笑意:“什么是喜欢呢,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我要怎么判断呢。”
只是任茗尚未回答,他又道:
但不管怎么判断,我都喜欢你。是一见钟情,也日久生情,总之心尖尖上只放着一个任茗。
第99章 正文番二
元夜,灯火如昼。
一袭黛色斗篷将寒星从头盖到脚,他低着头,只露出半个苍白j-i,ng致的下巴,拎着一盏造型再平凡不过的花灯,跟着人.流慢慢的向前。
身边间或传来人们的嬉闹声,他只默默听着,从不参与。
人群突然喧闹起来,他们挨挨挤挤,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惦着脚往前看。寒星攥攥衣角,局促的后退了半步
“将军,是康将军。“
“去去去,别挤我,我还没见着将军呢。”
……
“哎呦,哪个孙子挤老子。”有人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方圆一步内立刻空了个干净,后退的人群直接把寒星推搡了出去。
黛色的斗篷摔落在地上,银白的发丝如流水倾泻一地,寒星的胳膊手脚都磕破了,渗出些许血珠,虽无大碍,可在那洁白如玉的皮肤上依旧显得分外骇人。
“啧,竟是异族人。”有人指着寒星的满头银发。
“嘿嘿,还是个小倌儿,你看他颊上烙的花印,瞧姿色,应当还是个头牌。”有人指着寒星的脸调笑。
“一想到他方才就是挨着我走的……呸,真是脏死了,大过节的,这般晦气。”有人扭腰摆臀,挽着身边人调笑,转头却是朝寒星吐了一口唾沫。
众人都远远的避着寒星,众人视线又都紧紧的缠着寒星,污言秽语和讥笑嘲讽声,不绝于耳。
寒星不敢抬头,垂下的眼眸轻颤,拳头握紧又放开。下次还是别出楼了,楼外的人或事果然都已是自己不能肖想的,他这般想着,难言的难过。
“公子,你没事罢。”康永嘉打马穿街,被伏在道旁一袭黛色吸引了目光,他翻身下马,走近那人,伸出了手。
寒星猛得抬眸,又慌张撇开头,迅速地起身道:“谢康将军。”却是避开了康永嘉递过来的手。
康永嘉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却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顿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位公子,我是不是认识你呢。“
”噫。“旁边有人不怀好意的起哄,”将军,想不到您竟是这样的将军,这不知是哪个楼里的公子,您竟也识得。“康永嘉在东笪百姓心里的地位不一般,敬帝已故,他们压根便没有将军一定要为敬帝守节的想法,。
寒星微颤,眼角已是红了,立时后退一步捡起地上的斗篷又把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了,才定神道:“将军怎么会认识我这种身份低贱的人呢,定是认错了。”话毕,竟是匆匆忙忙地疾步离去。
康永嘉蹙眉,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
惊堂木一拍,说书人拱了拱手,”这上一回说道啊,咱们康将军在居延大退班图,打得亲征的阿图尔带着帮蛮子连弃三城,若不是他们搭上了江南那边儿,康将军直接掀了他们老巢也不在话下。“
“怎么就搭上江南那边儿了,阿图尔那狗爹养的真是个怂货。”台下立马便有人骂道。
“听说这次也不全是长孙太君的意思,他跟咱北边宫里的主子虽不对付,但跟班图关系也不咋地,没必要理会那帮蛮子死活。”南北分裂已数年,但帝京的百姓还是习惯称呼江南的顺元帝为长孙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