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无视武定伯白一阵青一阵的脸,看向老七沉声道:“你就叫老七?大名是什么?你既能在一片混乱中制服受惊的马,救下本侯的孙女,可见骑术应当很不错才是,本侯有意举荐你去西山大营,虽未必一开始就给你官身,但只要你吃得苦,三五年内,百户什么的不敢说,小旗总旗却应当是不难的,你愿意吗?”
老七闻言,兴奋得整张脸都在放光,知道崇安侯这是打算抬举他了,崇安侯虽也一直赋闲在家,却绝非自家那个废柴伯爷能比的,只要他肯抬举自己,何愁自己没有出头之日?
直接对武定伯的冷眼威胁视而不见,恭声回答起崇安侯的问题来:“回侯爷,我在族中这一辈里行七,大名叫陆善温,因打小儿父母便不在了,无人教管,的确那个……在很多方便都有所欠缺,惟有一手骑术还算拿得出手,但只要侯爷肯给我机会,我不敢说自己一定会出人头地,却一定什么苦都吃得,什么累都受得,将来……必定不叫自己的妻儿跟着自己受苦的。”
到底素日便是靠耍嘴皮子吃饭的,一席话倒也说得是可圈可点,让崇安侯对他的恶感减少了几分,点头道:“嗯,你既知道上进,当然就最好了,幸而如今本侯的孙女儿年纪还小,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打拼。你家里既无恒产,聘礼什么的,能简便简罢,只要你以后对本侯的孙女儿好,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只是一点,你得尽快登门求亲才是,不然传了出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吗,且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你也才好心无旁骛的到西山大营打拼去。”
也就是说,真把孙女儿许配给自己了?
陆善温狂喜得无以复加,立刻跪下给崇安侯“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才道:“侯爷放心,我回去后就立刻置办聘礼去,一定尽我所能不委屈三小姐,将来也一定会对三小姐好,不负侯爷今日的抬举与厚爱。”
崇安侯又是点点头,正待再说,武定伯终于忍不住忿忿的开了口:“侯爷,我外甥女儿是您的孙女儿不假,却父母健在,而婚姻大事由来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她的婚姻大事,恕我说句不好听的,只怕还轮不到您老人家做主罢,何况您还是将他许配给这样一个无赖破落户,您根本就不是在为她做主,而是在害她罢,您真是她的亲祖父吗?您也不怕回头我姐夫知道了与您生出嫌隙来,不怕传了出去,旁人说您不慈吗?”
“武定伯是以武定伯的身份在与本侯说话,还是以本侯孙女儿血缘上舅舅的身份在与本侯说话儿?”崇安侯说着,冷冷看了武定伯一眼,才沉沉继续道:“若是以前一重身份,这是本侯的家务事,就算陆善温是你们陆氏一族的人,就像你说的,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轮不到你置噱甚至插手;若是以后一重身份,就更不好意思了,谁都知道妾室的娘家人是算不得正经亲戚的,自然你也算不得我孙女的正经舅舅,那你凭什么置噱本侯将孙女许配给谁,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宽了吗?”
这话已是崇安侯第二次赤果果的扇武定伯耳光了,真是把武定伯扇得恨不能地上能裂开一道缝,好叫自己钻进去,也省得再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
他好歹也是个伯爵,崇安侯简直欺人太甚!
可一想到简菡的终身若真就这样葬送了,陆氏一定不会放过他,且从情义上来说,他也的确不忍简菡小小年纪,就被许给一个年纪老大的泼皮无赖做续弦。
只得强忍下满心的怒气,继续与崇安侯周旋:“就算如侯爷所说,我管不了侯爷的家务事,可侯爷自己方才也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侯爷凭什么在令孙女父母都不在的情况下,把令孙女的终身大事给定了下来?您这样不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崇安侯冷冷一笑:“本侯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武定伯能怎么着?本侯今儿越性把话撩在这里,连她老子的一应事宜,本侯都能全权做主了,何况她?还请武定伯不要再说了,本侯没那闲心再听!”
说完叫了一声:“来人!”便有亲卫上前站直了,静候吩咐。
崇安侯于是压低声音,吩咐了后者一句:“立刻回京请二爷和陆氏到别庄上来,就说两个时辰之内不赶到,回头别后悔!”
待亲卫应声而去后,才冷冷看向跟武定伯来的一群人,道:“今日之事,让大家见笑了,还请回去后,大家嘴上都客气些,别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乱说一气,那我崇安侯府自是感激不尽,回头定会有礼品送到,反之,本侯老头子一个,脾气又火爆,若是不小心打爆了谁的头,想来皇上也会看在本侯年事已高的份儿上,恕本侯无罪的,你们说呢?”
只是将一个庶出孙女许给一个伯府的旁支,他倒是不怕人知道,也不怕人出去乱说,谁说简菡让陆善温坏了名节是事实呢?便过阵子下聘时,能不引起旁人的主意,将来成婚时,也必定会惹得人人侧目的,所以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也的确藏掖不住。
崇安侯真正担心的,是这群人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事情一开始其实不是这样的,或者说有没有人知道武定伯与陆氏简菡母女打的那龌龊的主意?那事情一旦传扬开来,可就牵连甚大,不但崇安侯府的名声要受损,连在蓟州的宇文修,指不定都会受到牵连了。
那是崇安侯绝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