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这句话,很多时候反过来其实也是一样,所以简菡对陆氏打的什么主意,根本不用细想就能猜到大概。
虽知道陆氏的选择不止于她,于自己也是利大于弊的,一想到陆善温那副不堪的样子,依然忍不住愤怒与恐慌,还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那样一个渣滓,她的名字跟他放在一起,都是毕生的耻辱了,真等他上门下了聘,哪怕他下聘当日就死了,也是她毕生的污点好吗,叫她怎么能够忍受?
所以急怒攻心之下,简菡哪还顾得上去想旁的,自然也顾不上自己的口不择言,会不会让现下的局势于她们母女更不利了,反正事情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能更糟不成!
一席话,说得陆氏是又气又急,简直恨不能上前捂住简菡的嘴了,这个蠢丫头,难道她这个亲娘,还会害她不成,她知不知道,因为她的这番口不择言,她们根本连回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陆氏因忙说道:“侯爷,二爷,菡儿她是一时生气着急得糊涂了,才会胡说八道的,其实她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是真的,你们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这就带她出去,这就带她出去……”
说话间,拉了简菡便想往外走。
“慢着!”却让简君平沉着脸喝住了,看向陆氏冷声问道:“你这般着急的想离开这里,这般着急的想把菡儿拉出去,到底是为什么?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引来父亲这般雷霆震怒,大哥也是见了我就打,你最好立刻给我一五一十的从头招来,否则等我从旁人口中把该知道的都知道后,不但菡儿的事我不会再管,连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十几年的夫妻做下来,足够简君平自简菡那句‘省得父亲再追问下去,就把什么都问出来,连你也一并受牵连吗’,获知足够的信息了,再想到之前在来的路上,陆氏一直都精神恍惚,坐立不安,方才也是一副莫名心虚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迎上简君平阴鸷犀利的目光,陆氏还强笑着不想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正暗地里飞快组织语言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信服。
没想到简菡已先崩溃般的大哭道:“爹爹,娘不肯说就算了,我来告诉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日你打了我后,我其实并没有死心,还是想嫁给大师兄,娘被我哭求得没办法,终于还是答应了我,会替我圆梦,然后……”
然后陆氏便找到了武定伯,让武定伯帮她找个人到时候坏了简浔的名节,自然简浔也就嫁不进睿郡王府了,难道堂堂王府,会要一个名节受损的女子做未来的长媳,甚至是世子妃、王妃不成?那睿郡王府也要成为整个盛京的笑话儿了。
陆氏这般吩咐武定伯时,并没有想过顺势栽给简浔一门差劲儿的亲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且也知道不可能,再怎么着简浔也是侯府的嫡长女,怎么可能嫁给武定伯狐朋狗友中的一个?充其量也只能让她远嫁,只要事情不传到她未来夫家的耳朵里去,她的日子应当也不会难过。
而简浔远嫁了,自然她女儿就能嫁进睿郡王府了,崇安侯府这样的姻亲,二爷如今又官运亨通,圣眷隆重,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就不信睿郡王府舍得不结了。
所以武定伯才敢答应陆氏,不然事情闹大了,姐姐有姐夫和两个儿子护着,崇安侯与崇安侯世子奈何不得她,所有的气可不都得冲自己发了?
哪里能想到,计划得好好儿的事,到头来会全部乱了套,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自己陷入泥潭里,纵然侥幸拔出了脚来,也会带上满脚的泥了呢?
简菡越说哭得越厉害,最后索性跪下了:“祖父,我不该一时猪油蒙了心,不该逼我娘为我筹谋,我是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就看在大姐姐毫发无伤,事情也尚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饶了我这一次罢,我以后真的再不敢了,求您就饶我一次……”
话没说完,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就见陆氏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却是简君平听完简菡的话后,青筋迸裂怒不可遏之余,抡圆胳膊给了她一巴掌。
随即怒骂道:“蠢货,贱人,原来你真背着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捣鬼!难怪方才劝我息事宁人,难怪来的路上一直坐立不安,原来是心中有鬼!你既有胆算计人,现在就自己给我收拾烂摊子,自己为你的愚蠢收场去,惯得女儿不知天高地厚不说,还连这些招数都使上了,如今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要求得父亲消气,求得大哥和浔姐儿消气,否则,就别怪我不念多年的情分,也不念父女之情!”
简君平说完,抱拳向崇安侯道:“父亲,我事先是真不知道这个蠢妇竟做了这样的事,若是知道,我一定会制止她,惩罚她的,如今真相既大白了,父亲要打要杀,我都绝不会有半句二话,便是父亲要打杀了我自己,我也绝不会有半句二话,谁让我管教无方呢?可菡儿到底年纪还小,浔姐儿也万幸毫发无伤,事情尚有回圜的余地,父亲能不能,就看在她年少无知的份儿上,改用别的法子惩罚她,别让她嫁那个泼皮无赖了,到底是她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