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些锅里的香味便传了出来,东边营屋中的一众懒汉闻到味道,顿时有人冲出门来,大喊:“有r_ou_味!是猪r_ou_的味道!”
猪是偷偷送给楚宁的,但在露天这么一煮,整个营地都飘着香味,却是谁也藏不住了。
高志敏留下的那个校尉也被引了出来,眼看着自己这群刚吃过饭的手下又变成了恶狼,心知不好,担心生事,便拎着鞭子将人往屋里赶,随后跑到卫民军,找到正在一口锅旁烧火的楚宁,黑着脸道:“我的好姑n_ain_ai,你们吃r_ou_归吃r_ou_,偷偷吃不就好了吗?何必这样闹得人尽皆知呢?万一生出事来,这该让我如何收场?”
这校尉姓卫,单名一个靖字,与楚宁军阶相同,也是穷苦出生,随顾文雄南征时立了些功,很会看人脸色,办事也利索,颇得高都尉的看中,所以才被高都尉派来安罝楚宁。
楚宁狠狠打了高都尉的脸,高都尉恨归恨,可他理智还在,深知自己还没有在郡守眼皮底下逞凶的实力,很是乖顺的夹起了尾巴。
但谁都知道,即使他夹起了尾巴,可仍然还是一头恶狼,而楚宁,这个年轻的女校尉,或许就是他的下一个猎物。
“卫校尉这般说来,楚宁就有些不懂了。”从亲卫手里接过劈好的干柴,慢慢放进临时搭起的灶里,又拖过一个马扎请卫靖坐下,楚宁方才笑问道:“这可是都尉大人的赏赐,为何要偷偷的吃?似我等这般光明正大的吃,替都尉大人宣扬仁义之名不好么?”
“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倒是吃得痛快。”卫靖苦笑道:“可苦了我手底下的那群懒汉,都已经快半年都没尝过r_ou_味了。”
“这却是为何?”楚宁顿觉惊异,连忙问道:“你们可是都尉大人的亲兵,怎么可能连r_ou_都吃不起?”
“不但是都尉亲兵,连守城的肥差也被你们捞到手,收了往来商队的货钱不说,还订出了人头费的规矩。”刘长贵处理完事情,正走过来向楚宁交令,听卫靖那么说来,忍不住c-h-a了一句嘴:“怎的却连r_ou_都吃不到?”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堂堂都尉亲兵,连r_ou_都吃不起,还被下面的县兵如此追问,卫靖不但觉得面上无光,甚至是有些被羞辱的感觉。
其实卫靖不说,楚宁大抵也能猜到一些,估摸着是这些兵卒随顾文雄南征回来后,朝廷形势混乱,国库空虚,至今还没将这些兵卒的赏赐发将下来。
刘长贵大概也猜到了一些,见楚宁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心中一动,向卫靖问道:“还没向卫校尉请教,这东营此时留有多少兵将?”
卫靖一听,顿时站了起来,按着刀柄戒备道:“你问这作甚?”
“卫校尉莫要多心。”楚宁赶紧解释道:“我这帮子手下平素最重英雄,今日得知东营好汉们都是南征的归来的英雄,遂想请大家吃几个饼子,以表敬意。”
楚宁说完,刘长贵已经让人端了筐油烙饼过来,楚宁主动从里面拿了一个吃将起来,表示没动过手脚。
卫靖看楚宁吃得香甜,又闻着那油饼的香味,顿觉刚喝下肚的那两碗面糊就跟没喝一样,腹中饿得紧。
眼见楚宁都已做到亲自试吃的份上,卫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再婆妈,从筐里捡了一个,却哪知,足有两个巴掌大的油饼到他手上,两三口便吞将下肚。
楚宁方才吃完一个饼,那卫靖已经吃完了五六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再伸手去拿,只得摸着肚子对楚宁谢道:“楚校尉营里这些火夫的手艺实在是极好,连面饼子都能做得这般好吃,卫某替那些懒汉谢过楚校尉的好意了。”
这便是答应报人数,接受楚宁送饼吃的意思了。
楚宁见他还在摸肚子,显然是没吃饱,又使人去打了一大碗汤过来。
卫靖接过碗,看着里面全部堆码着的r_ou_块,却也不吃,反而向的楚宁问道:“不知卫某能否把这碗r_ou_,和这筐饼子一起带回去吃?”
楚宁知道他可能是要带回去给手下分吃,遂笑道:“这碗r_ou_和饼都我请卫校尉吃的,你想在哪里吃都行,不过,若是东营的兄弟们留下的人不多,卫校尉不妨都叫过来,到这边吃,好歹还能多喝口热汤。”
“啊?这怎使得?”卫靖本以为,以楚宁这个县兵校尉的本事,说请他们每人吃几个饼子只是好听的话,顶每人请吃一个尝尝鲜便已不错,却没想到,看楚宁这意思,竟是要请他们敞开肚皮大吃一顿!
“如何使不得?”楚宁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同为兵卒,同为别人手中利剑,都不过是为了挣口饭吃,又没什么生死大仇,何必在意这么点小事呢?”
“今日我楚宁得了赏,手中略有余粮,拿出些分润给东营的兄弟们,那是敬重东征好汉保家护国的英勇,也是看着兄弟们这般情形觉得心疼,大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保家护国,却落得这般衣不遮寒、食不饱腹的境地,谁见了不觉得心寒?”
“再说了,即使你我他日刀剑相向,又与这一顿饭几个饼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上面的神仙打架,殃及我等池鱼罢了,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到时各凭本事也就是了。”楚宁说着,又往的灶里添了几根柴火,听见锅里的汤已熬得咕噜咕噜直响,便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