娮姬突然开口问道,“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在我身边吗?”
听了这句话,子午基本已经肯定了娮姬选了什么,她点了点头,“是。”
“那就试试看吧,”娮姬微微勾了勾唇,勾出了恰到好处的弧度,看上去有些散漫,眼神却无比认真,“毕竟除了我,没人能胜任这个位子了。”
“真狂妄,”子午哼笑了句,其实心底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子午看了看娮姬的腿,问道,“要自己走进去吗?”
“要,”娮姬一口答应,然后扶着扶手慢慢的站起身,子午走在她身侧,以防娮姬如果倒下了她能伸手扶住。
娮姬往前挪了两步,突然又停住了,她平视着子午,眼珠子上下转了转,“记不记得我说过,我要是站起来,应该比你高。”
子午神色有些无奈,她目测了一下,娮姬的确比她高,但也没高她多少。
娮姬很有兴致的站直了,一手放在子午脑门上比了比,然后稳着手往自己这儿移了移,恰好到眼睛下面一点,“你看!”
子午往后退了两步,眼皮子抬了抬,“……看到了看到了。”
“我一低头,就能亲到你眼睛,”娮姬抬手在子午眼角摸了摸,“我总觉得我今晚喝醉了,什么都不真切。”
子午心疼的侧首亲了亲她的指尖,“你都没喝酒。”
“嗯,所以子午,”娮姬要求道,“和我一起睡吧,这样我半夜惊醒,看到你在,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想一起睡你其实可以直接说,这么费心思的拐弯抹角,不累吗?”子午扶着娮姬的胳膊,继续往屋里挪。
“可是你现在心疼了,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直接说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娮姬琢磨的很透彻。
子午没再说话,但是进了屋子后,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个软枕,扔到了床上,叹了口气,“你算是把我拿捏住了。”
娮姬忍住没笑出声,心底特别满足。
如娮姬所料,在祭天之后,还没半个月,就从瀚城那边传来苏正则造反的消息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苏正则j-i,ng心训练出的大军来势汹汹,从瀚城北上,一路势如破竹,将临近的王侯打的猝不及防。
每攻下一处封地,就能收纳一个封地的兵,就算每个封地兵马有限,这么一路打过来,也急速的壮大起来了,眼看就要逼近长安了。
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朝堂,再次炸开了锅。
苏正则兵马粗略估计的数目也传达回朝堂了,竟有数万之多。
详细问过之后,就让满朝人的脸色都不大好了。
不久前,皇上才拿了将近半个国库的钱财送去赈灾了。
这才多久,灾民都没安生下来,大军就这么突然的来了,显然,这笔钱,到了瀚城,都被苏正则拿去迅速装备j-i,ng兵了。
苏正则倒也没完全置灾民生死于不顾,他放话了,只有家中有人参军的灾民,才能得到粮食。
所以苏正则的军队才能这么快的补充了这么多的人。
朝堂上的大臣都是人j-i,ng,就算明白这回事儿也不敢提,会让皇上没面子的,就只关于主战还是主和吵嚷了一通。
主和的理由很简单,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沟通的,讲讲道理,还是有机会和好如初的。
主战的则粗暴多了,也是这么说的,都是一家人,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当然是打啊,打到听话。
娮姬听着觉得挺有意思,多严肃的战事啊,愣是让他们歪题的吵到了如何正确教育孩子这事儿上。
最后还是决定要打了。
苏正则是个皇子,明知造反是大逆不道的,但是还是这么做了。
既然这么做,肯定没想过还能有退路,抱着必死的心来拼命的,主和很不切实际。
再说,大梁多年国泰民安,修生养息,很强盛,就算国库去了一半,也不怂。
主要问题是……由谁来领兵?
大梁轻武尚文,每回科举招来的都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才子,少有武将,而原来的镇国大将军等都已年老,孙子站在面前估计都叫不出名字,更别说领兵打仗了。
而且因为大梁最初的皇帝就是将军出身,篡位成了皇帝,所以大梁很是忌惮武将,实行换将制,三年一换,跟文官似的到处调任。
以至于真的要打起来的时候,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没有丝毫默契。
朝堂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之中,皇上问了两遍谁能领兵,愣是没一个人能说出话来。
在这种时候,苏玉珥站了出来,一脸为君分忧的诚恳模样,请旨领兵,愿意前往与之一战。
荀世子也有个闲职,这会儿也在朝堂上,他挺要紧他这个妹妹的,立刻就站出来了,“皇上,玉珥年幼,一时冲动……”
话还没说完,就被荀王爷三两步过去一巴掌捂在嘴上了。
荀王爷笑着夹着荀世子退回去,对女皇道,“犬子教养无方,打扰了,打扰了。”
娮姬看的挺乐呵的,但是这场合很严肃,她不能笑,只能低着脑袋,假装沉思。
结果苏灵均毫不客气的笑出声了,女皇凌厉的眸子看了过去,苏灵均立刻咳嗽两声,解释道,“儿臣只是觉得荀世子可爱的很,并无其他意思。”
女皇移开视线。
苏灵均松了口气,紧接着低着头眯着眼继续瞎乐,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