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来你是想让为娘我……去勾搭那位徐大人。」
「娘亲此言差矣,勾搭不勾搭……孩儿可不是这个意思。舅舅多少在应天府
京都里有个富商名头,可这府苑上却没个牌匾,你作为咳咳……兄妹,或是夫人
上门寒暄问候,讨个方便,不也是情有可原么。」吴风清了清嗓子说。
然沈嫣琳却不这么认为,细长白皙的手指挑着筷子拨弄桌上的碗碟,叮咚响
了几声,然后故作哀叹道:「谁人不知那徐有贞家有悍妇,这些天又远赴娘家为
死去的老夫送丧。你现在让为娘我去徐有贞家里讨要门户牌匾,跟送羊入虎口有
什么区别。」
沈嫣琳顿了顿,白生生的脸上露出一抹少女般的羞怯:「听说……那位徐有
贞大人看似老实,实际上……这应天府的青楼花窑里可都是常客呢,你就不怕以
后东窗事发,多了个便宜老父亲啊……」
吴风抬了抬头,看了几眼,放下酒杯道:「照这么说,我岂不是连吴贵都要
喊一声父亲了。羊入虎口……谁是羊,谁是虎,还不一定呢。」
「好哇,你连你娘都敢开玩笑了!」
沈嫣琳故意轻叱了几句,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心里一阵阵的噗通乱跳,
想的是:自己和吴贵的那档子事……吴风又是怎么察觉到的?
她难掩羞臊的咬了咬唇,喝了口闷酒,胸前的隆起跌宕起伏不止,风情的双
眸忽然闪亮了一下,最后问道:「小风,如今这朝堂风气俨然分成了两派,先帝,
现帝,英宗,代宗。只是不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
吴风微微一笑,反问道:「娘亲可知大明朝迄今为止建朝已有几年?」
「景泰六年,八十六载。」
「那么娘亲又知不知道史上最悠久的朝代是哪一朝?」
「唐。」沈嫣琳回答道。
「唐又有几载?」
「两百八十九。」
「是啊……两百八十九,也就两百八十九年。」
吴风沉吟了片刻,感慨了一句:「倘若东汉和西汉间没有个新,没有那王莽,
恐怕汉朝就该是最悠久的朝代了。」
沈嫣琳先是愣了愣,缩紧了眉,她自然知道知道吴风是在说什么,细细回味
下竟是有些惊骇,忍不住道:「风儿……你可别告诉我你想做那篡位断朝的王莽?」
所幸,吴风摇了摇头,回答沈嫣琳道:「那种乱臣贼子,死后还让人割舌分
而食之,孩儿可没那么傻。孩儿想当的……是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的霍光。」
「那霍光……以权臣之位却行设废储君之能,本是大逆,然则登上了功臣之
首。那么,他霍光能做的,孩儿也能!」
吴风说,狭长的双目悄然眯起,里头泛出了寒光冷色,在沈嫣琳的注视下一
字一句道:「高处不胜寒,恐遭人轻寡,那般的日子着实无趣,且遭后人笔墨诛
伐。倒不如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以上的权臣,上观痴人欲摘月,下瞰百姓头抢地,
这才算如意。」
沈嫣琳足足沉默了一刻之久,待到那凉风入幕,满座鱼肉皆凉,方才轻吐一
口浊气,收下了那叠叠信函,道:「娘帮你便是。」
……
……
几日后的入夜时分,副都御史徐有贞的车轿在西临二十七巷内缓缓行进。
想到朝堂上自己投递的几项改令被代宗皇帝逐一否决,心情甚是不佳。但所
幸这几日家中悍妇回家送丧,府苑里总算得了些清净,终于得了些空也不必去见
那张珠黄的老脸,徐有贞的胸闷气短终于好了些,在临至府苑大门时忽然摆了摆
手,偷偷摸摸下了轿,脱去一身官府着以便装,准备去一趟青楼会会那温婉可人
的桃红柳绿,胯下的棒儿已是硬了起来。
行至中央大道的巷口,走到一处河边大道上,这附近的风景倒是不错,金枫
满地飘落,凉风荡过湖波。
徐有贞想着以后的仕途,目光凝重,竟是忘了最初的目的,自顾自看着河边
的风景。
这时,一辆马车在月色下驶了过来,看着平凡无奇,可却是转了个弯往西临
二十七巷方向行进,这不由吸引了徐有贞的注意,暗想到底是哪位大人藏在外头
的娇人如此大胆,难不成今日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马车从徐有贞身旁经过,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徐有贞感觉马车内似是有人
看了自己一眼。
而也就是这时,那马车停了下来,戴着斗笠的年轻车夫竟是走了过来,对徐
有贞道:「请问是徐有贞徐大人么,我家夫人有请。」
「沈林的夫人?」
徐有贞只见过沈林两次,知道是一位来自川蜀之地的富商,手里有点资产,
在东侧购置了间宅子,至于其他,徐有贞印象并不深,甚至也不会想到他会有个
夫人。
由于大明朝开国以来对商贾的轻视和压制已久,加上徐有贞本身也不喜欢和
市井里的人多接触,所以他并不对沈林有太多的好感,加上这个沈姓又和开国皇
帝朱元璋深恶痛绝的沈万三是一个姓,顿时就觉得不想多做搭理。
不过既然对方叫了自己,不打个招呼就走,也很是没有礼貌。
想到这里,徐有贞便随着那个车夫到了马车前。
只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