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少了十一根。」
语毕,那笔咔嚓一声居中断裂,分成了两截。
「还有,你应该叫我皇帝。」
「可现在,我才是皇帝。」
朱祁镇眉头微动,黑金袖袍下的手掌轻轻敲了敲桌子,缓声回答道:「那是
我借给你的,不是送给你的。」
「当弟弟的,喜欢哥哥手里的东西,哥哥借给弟弟玩几天,那无可厚非,也
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弟弟的,喜欢归喜欢,却不想还了。不还归不还,还想把
哥哥也给赶走,这就不叫借,叫偷,叫抢。」
朱祁镇说完,已经走到了朱祁钰的边上,竟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
现在我回来了,是不是该把这个还我了。」
他说,微微弯腰,点在了朱祁钰的那枚碧玉扳指上。
然而,朱祁钰却是微微屈指,收紧了玉扳指,抬头,开口,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只是拿我挡灾。这位置,不是你借我的,是我自己夺来的,凭什么要还你?」
黑金龙袍和烫金龙袍并排而立,金色的龙纹和苍色的龙纹在灯光映照下交错。
朱祁镇起身,终究还是松手,眯起眼睛道:「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我
屁股后面唯唯诺诺的软弱的弟弟了,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接下来发生的一
切……大家都做好准备吧。输了,就认命。」
「好。」朱祁钰点头,执另一支笔,打开奏折,写下一个『允』字,再抬头
时,朱祁镇的身影已经凭空消失。
朱祁钰叹气,摊开一章素纸,写下了六个字:顺天意,逆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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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兰陵,苍穹门。
整整一天的时间,坐在大厅中的吴雨都显得有些焦虑,他的心情实在不太好,
一波一波的麻烦事如暗潮涌动,明明已经是黄昏时分,可兰陵城内却还是十分的
喧闹和嘈杂,一队接着一队的骑兵在城外边驻扎。
黄昏渐晚,夕阳薄暮,外头狼烟阵阵,屋内却是茶香袅袅。
厅堂内摆着一张红木圆桌,桌上摆着两盏青瓷茶杯,一壶热茶,在吴雨的对
面,则是坐着一位其貌不扬却风情款款,透露出无限韵味的女子。
司明月一身赤红色长裙,身材丰盈而匀称,虽说胸乳比不上玉琴那般呼之欲
出仿佛衣袍都遮不住的高耸,腰下的肉臀也不及唐淡月那般挺翘,圆乎乎的好似
将天上月轮摘下镶嵌,腰肢也不见得比柳儿更加堪堪一握,没有任何一方突出,
可整体下来每个方面都不逊色多少,加上她的个子也颇为高挑,面容清淡端庄,
皮肤雪白,即便容颜不是如何的经验,却也给人一种微微窒息的感觉,总是莫名
其妙的就往她那柔美的身段上细看,恨不得透过那件红袍,将一切尽收眼底。
「三十二次。」司明月倒茶,从木桌上推给了吴雨,轻轻的说。
「嗯?六当家你说了什么?」吴雨接过了温茶,好奇的问。
「从我落座开始,少当家你就偷偷瞄了奴家三十二眼,请您稍微克制一下,
于情于理,奴家都不该被你这么放肆的看着,更何况……」
司明月的粉面微微一红,抬头,眉眼清淡,落在吴雨尴尬的脸上说:「你这
眼神也太明显了,生怕奴家察觉不到么。」
听着司明月一口一个奴家奴家的说着,吴雨嘬着热茶,用抬起的茶杯遮住了
眼帘,挡住了那几道飞来的冰冷眼刀,匆匆忙忙的扯开了话题:「前方的战事怎
么样了。」
「五五均分,苍穹门的门众和临时收编的人都是散兵游户,不懂什么阵法,
胜在后方粮草充沛。而于谦的正规军虽然战力高些,懂得三人联战的协调配合,
不过后方补给乏力。当然,最棘手的还是山东宋刀和那位红颜玉翡翠。」司明月
替自己也倒了一杯,不过弯腰的时候却伸手捂住了领口,似乎是在防备有没有春
光泄露。
「那西湖无梦唐子午呢?」吴雨说着,看了司明月第三十三眼,遗憾的是,
还是没能看到任何亮眼的东西。
「唐子午老了,比山东宋刀更老,他的霸枪出一次就垮一寸。」
「那明月姐你呢,据说你已经是破境的级别,离行宗还有多少个步子?」吴
雨问。
司明月愣了愣,稍稍皱眉,回答:「此生无望,或是临门一脚。」
「我听不懂……」
「不用你懂,倒是你,明明有蛟螭血脉,除了青龙,就是天下修行最快的人,
月前就看你是成域,怎么现在还是成域?」
「不不不,之前是成域,现在……不是了。」
吴雨说着,放下茶杯,抬头一笑,劲风沿着脚心所在旋转为圆,嗖的一下放
开,室内隐有碧海潮生大浪击岸的声音响起,一头生着独角的蛟龙迎着月辉跃出
暗沉的海面,只差一步,便可化龙。
这就吴雨的境,也是他要破的境,天位已有龙,一青,一金,已无他这蛟螭
的位置,除非把它们拉下来,丢进那暗沉的苦海深潭,取而代之。
不过就是因为吴雨刻意展示一般的跨境突破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