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云生眼里笑意加深,温柔看他,耐心很足,只发出个单音,示意自己在听,在等着呢。
“就是……”梁天阙再次卡壳,目光游走几秒,对上萧云生目光,他一鼓作气道,“回去路上小心,到家和我说一声,别让我担心。”
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都说了,萧云生没说话,只忍俊不禁,眉眼及唇角都弯了,这种不说自笑的神态,让梁天阙的脸唰一下红透了。
“笑什么?”梁天阙忍着羞耻,装作不耐烦问。
“没什么。”萧云生压住笑意,伸手捏捏他下巴,笑道,“我知道了,到家就和你说,一分都不耽误。”
“那,那就行,你走吧。”梁天阙说完急匆匆走出洗手间,身影慌乱飘忽,还藏着害羞。
走了没几步,发现身后有人跟上来,他偏头一看,是答应他到家就报平安的萧云生,他眨眨眼,莫名其妙的看对方几眼,再走几步发现对方还跟着他,他压低声音问:“不是让你回家吗?!怎么还和我一起?”
萧云生又笑了,比刚才笑得还开心,像只偷到小刺猬的大灰狼,他指指电梯,戏谑道:“我回家也要做电梯下去呀,梁少这么霸道,让人回家连电梯都不给坐。”
梁天阙:“……”
这一刻,他忽然想挖坑埋自己,被人两句话哄得连方向都找不到,丢了个大脸。
他顶.着比刚才还要红艳艳的脸,看都不看逗弄他的人一眼,直直去了梁老爷子病房,萧云生目送他进病房,才收起笑意,神色冷淡的给小庄拨了个电话。
萧云生刚到地下停车场,还没到和小庄约好的地方,就看见第一个照明灯下有个人,那人胡子邋遢,衣衫乱糟糟,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饶是如此还是难掩其俊秀面容,他额角贴着白色纱布,神色疲惫的像很久没睡过觉,一身皱巴巴的西装不修边幅,低头昂首间看见萧云生,眼睛微眯。
“梁二少?”萧云生没停下脚步,反而往梁天凡的方向走两步,“在等我?”
“是。”梁天凡盯着他灿如星辰的漂亮眼睛看了会,冷漠说,“你不是他。”
“所以呢?”萧云生蒙在口罩里的嘴角微勾,“所以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梁天凡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冷淡,“他所有悲惨遭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来说句对不起。”
“我替他领下了。”萧云生温声道,“有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易解脱的,梁二少心里也清楚。”
梁天凡没应,只若有所思看他一会:“小心宋欢余,你越红就越要小心他。”
“不用小心。”萧云生眯了下眼睛,璀璨星辰刹那变成一尾不可追溯的流星,“我自有办法。”
“你心里有数就好。”梁天凡站直身躯,垂眸片刻给萧云生深深鞠了一躬,“我落到今天这地步,也有宋欢余推波助澜,你要是…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萧云生恩怨分明,让原主遭罪的罪魁祸首不仅是梁天凡,还有那个承兴娱乐最高层的宋欢余,仇,不能厚此薄彼的报,那样太不公平啦,他萧云生不做这种人,“梁二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吗?”
梁天凡微怔,似想到什么忽而一笑,摇头道:“还有件事,得我亲自动手,不劳烦你,也不劳烦梁天阙,这是我多年心结,该由我亲自解开。”
萧云生理解的点点头,抬脚继续往外走,行走的肆意姿态让梁天凡看了很久,到底不是那个备受他摧残的漂亮青年,无论是气质还是谈吐都与之不同,温雅的皮囊下藏着颗杀戮果断的心,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面对宋欢余时,能自信说出不用小心。
他忽然对宋欢余接下来的遭遇充满期待,大抵是落水狗想看另一条嚣张的狗也变成落水狗的心理,梁天凡自嘲一笑,往高级病房走去。有些事,有些人,永远没人能代替,就像他可悲可怜又可恨的短暂二十三年一样。
小庄一向很懂事,不该问的从来不问,来医院接萧云生,他也不问萧云生为什么晚上来这,等人上车,他就开始往别墅开。
“我让撒的网怎么样了?”萧云生懒懒的开口问。
“蓝江予还在考虑。”小庄说。
“唔,那就让他再思考思考吧。”萧云生低声道,“等花海盛宴后,那么热的天该来点凉快人心的东西去去暑气。”
小庄保持缄默。
萧云生闭目养神,撒网,撒什么网呢?
当然是让承兴娱乐破产的网,萧云生可不是好人,知道原主经历过的事情,他感到可怜的同时忍不住叹息,人善被人欺,但那些人未免太过分。
过分得让萧云生看不下去的第一位就是宋欢余,这位承兴娱乐高层仗着合约在手,多次要求原主参加以交易为前提的聚会宴席,以原主善良却不单纯的性格,断然不会接受。宋欢余会轻易放过他?自然是不会的。
其中经历怎样波折,萧云生不想再去回忆,他只知道不论他回不回原世界,必须让宋家破产落败,让宋欢余尝尝身不由己的滋味。
萧云生不想告诉梁天阙宋欢夕的事其中之一原因就是:宋家,他想亲自收拾。
可惜事与愿违,被梁天阙恰好撞见,想必宋欢夕在梁天阙心里已经挂上号,那位极其护短的小刺猬,肯定在想办法搞垮宋家。
萧云生想得不错,梁天阙确实在想怎么通过宋欢夕将宋家整垮,并不单单因为萧云生,还有原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