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方是宝宁公主。
她只愿看公主一世平安,快乐而无忧。
飘书还要再问,钱月默已加快脚步。
赵世碂伤得到底重,经这两日虽也不可能好,但他意志坚定,对疼痛的忍耐度又极高,他能自己走路,只是后背依然不太能够直得起来,微微弯着。
虽是暖春,赵琮令人往他身上披了大披风,他嫌热,正要解开。赵琮立即看他,一句话不说,他便立即认输,摊手。
赵琮皱眉:“别不当回事,到了河边风大,受了凉,受罪的还是你。”
赵世碂心道,他自小到大几乎很少受凉,尤其十一岁之后,就没怎么生过病。但他不敢说,他乖乖道:“都听陛下的。”
赵琮满意点头,回身问:“公主与淑妃呢?”
染陶往锦园里头看:“淑妃娘子的宫女都已在,怕是快了。”她的话音刚落,赵宗宁便同福禄一起走来。
赵宗宁来时,带了两船的东京女娘,这几日她无心管她们。这会儿,他们要回了,赵宗宁总要去与那些受了惊的小娘子们说说话,她对赵琮说清楚缘由,赵琮笑道:“去吧,交朋友当如此。”是她将她们带来,自然也要将她们安好无损地带回去。
只是赵宗宁还未过去,赵叔安先走来,她的身后还跟随着一位陌生小娘子。
“陛下,十一弟弟。”赵叔安走来,先是行了一个礼,随后便去拉赵宗宁的手,“就差你了,都等着你呢,你别去陛下的船上,咱们坐同一艘船回呀。”
赵琮看她们小女孩这黏黏糊糊的劲儿,也觉可爱,笑着再朝赵宗宁道:“快去吧,朕不留你,你们玩儿去。”他说罢,好奇地看赵叔安身后的小娘子,“安娘,这是你的哪个妹妹?”他当这也是他的侄女儿,毕竟赵家女儿太多,他也不是人人都认得。
被问话的小娘子立即羞涩低头,赵叔安笑道:“陛下,她不是我的妹妹,她是——”她没说完,赵宗宁挣脱开她的手,往一旁走去。赵宗宁走往的方向,钱月默正走来。
钱月默本想躲,赵宗宁直接到她面前,问道:“淑妃娘子可要与我们一块儿坐船?”钱月默对赵琮好,赵宗宁自然也会对钱月默好,想她独自一人坐船寂寞,好心邀她。
钱月默低头,小声道:“多谢公主,不敢打搅公主与其他小娘子。”
赵宗宁觉着钱月默可真没意思,她好几回对她释放善意,钱月默也不接,不接算了,她还愁没玩伴不成?兴许是难得有人敢违她的话,她很不高兴,心中有些堵,也没再接话,冷着一张脸,回身拉着赵叔安就走。
赵叔安身后的小娘子,则不时回头看赵世碂。
只是赵世碂早已背对她,正与陛下说话。她心中叹气,托得关系,认得乐安县主,被带来洛阳已是大惊喜。没料,还能在这儿遇到那位郎君。她也没想到,原来他就是那位名满京城的十一郎君!他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呀!这般,能做他妾侍,家中也是肯的吧?
钱月默落寞低头,赵琮与赵世碂都忙着在意彼此,谁也未能发现她的异常。
他们纷纷上船。
一行人就这般离开了洛阳。
带上了不该有的伤与痛,也带上了各样该有、不该有的情思。
更为开封带去巨大变化。
孙家与姜家助开国有功,是大宋王朝数得上的人家,虽说燕国公早已变作忠孝伯,孙家威严到底还在。孙家出过皇后,还出过太后,即便是个伯爵,也没人敢真正小看。
哪知不过几日,孙家就这样倒了。
倒得太快,也倒得太过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