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琨将陶娘送到此处,用意不言而喻,他来这么一招让人意想不到。
卫典丹道:“想来丞相爱才,亦看中女子之才。”
水中鲤鱼吃饱撑死,翻似白肚皮,桓猊眼前不其然掠过一双清澈平静的桃花眼,只是见不到一丝惊怒。
心中无怒无怨,说明不再惦记从前旧事?
她妄想。
“一个不够,就送一打。”
接下里几日,接连好几批美人送往丞相府,桓琨一一收下,随后送至儒学馆,令她们读书认字,充沛儒学之风。
儒学馆里原先只有郎君,叫一个女子当教习馆主,原先颇有微词,如今来了这么多娉婷女郎充作学生,世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
格外宽待,竟一时间反对之声大减,反而成了建康城中一道美丽的风光。
这事也传到芸娣耳中,原先她就注意到府上许多人进进出出,不知作甚,又从婢女口中得知,是桓猊送来的美人,桓琨如今年
岁二十有七,就送来二十七个美人,个个婀娜fēng_liú拿得出手,相比之下,一开始送来的陶娘就失了几分姿色。
但这些女子包括陶娘,无一例外被桓琨送到儒学馆,芸娣虽不知桓猊打什么主意,隐隐觉得他计划没有得逞,有些可笑。
话说回来,开始桓琨打算将她也送去儒学馆,正撞上皇上寿宴,留在府上观摩礼仪躲过了这一劫。第九十三章进宫
皇上寿宴将至,芸娣既是桓三娘子的身份,届时同桓琨一同入宫,而在这之前,她不曾进宫,也不曾经历过这般大场面,先前
两年都被她称病避开,今年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
趁还有几日,芸娣不曾出门半步,叫两个经验丰富的教习嬷嬷专规范礼仪,而桓琨这几日也越发见忙,两个大忙人见面次数少
了,到这日群臣贺寿,场面奢华,芸娣才见到桓琨一面,随他一同入宫。
牛车上,桓琨仔细嘱咐她在宫中的忌讳,芸娣一一记下。
不多时到了宫门,前面却堵着,芸娣好奇掀开一角车帘,恰好见前面旌旗依仗浩大,架势可比皇室,又见亲兵夹护中停着一
辇。
而辇上之人绯红袍服,束发金冠,面容冷峻丰神,说不出的威仪典范,此时却有耐心宫门口接受盘查。
似察觉有人看他,桓猊扫目寻来,正与车厢中的芸娣目光对上。
芸娣起先微微无措,随后目光从他脸上掠过,转向别处,平静得很。
桓猊却不曾移开一瞬,直到见车厢中,一只修长的玉手从她面前掠过,将帘子放落,遮掩住了一切,桓猊唇角一沉,正见卫典
丹与一名小仆从附耳窃窃,叫他上来盘问他何事。
卫典丹道:“顾家四郎见主公进京,因公事繁忙未曾觅到机会拜见主公,为表诚意,便在韶光殿备下几个绝色美人,奴才却知
主公心怀大事,哪能被美色贪误,便做主拒了。”
经这么一打岔,叫桓猊注意上顾四郎,“可是当初娶了陆三娘子的那位?”
卫典丹说正是,“如今正在禁卫军中领骁骑将军,前年刚续弦,新夫人是武康沈氏出身,家族握有兵权,正好助顾四郎东山再
起。这位沈氏听说是个百里出挑的美人,夫妻二人恩爱有加,听说今年喜得一子,但光凭妻族力量不够,顾四郎想在朝上更进
一步,欲争家主之位,这才来向主公攀情。”
桓猊冷嗤,眼露一丝鄙夷,“他记性差,倒是我一个外人记得清楚,当时陆三娘子下葬时,他可是跪在坟前说要一起去的,才
过几年竟忘得一干二净,好一个负心汉。”
卫典丹听得心下唬跳,只觉主公这话里有话,他不敢搭讪,正想着要不要催人去追那小仆从,又听桓猊道:“谁叫你拒的,顾
四郎这么客气,别忘了回头送份大礼过去,记住,别声张。”
卫典丹心里有数了,素来听闻沈氏女好妒,顾四郎想去祭拜陆三娘子,却被她拦在家里不准出门,眼下若是见几个美人与陆三
娘子模样相似,不知心下掀起多大的醋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三年里,主公还是第一回召见美人。
这三年里主公在荆州,都督各州军事,政务繁忙,不曾召唤过一个女人,比从前更要戒备,初时明面上瞧不出来,到后来,竟
不许所见之处,有成双成对的东西,譬如杯盏的双耳,池中的鸳鸯,就连院中栽种的树木,都不许违背主公的意愿,在卫典丹
眼里看来,这约莫是触景伤情。
盘查完毕,队伍又逶迤地往金殿前行,从宫门进入,男女分席,群臣们在金殿之上推杯交盏,觥筹交错。
女眷们聚在一个偌大的御花园,盈盈谈笑,放眼望去,除了侍立周围的宫人,满目华衣步摇,金光闪闪,健康女子尤其活泼亮
丽,但今夜的光彩独属这位桓三娘子。
桓三娘子刚入席时,众人只见她身材婀娜,绝色一个美人,待她落座,一人独饮酒时,无数道目光攀附而来,仔细打量她,便
见是面若桃花,一双黛眉,一对桃眼,鼻儿似玉琢成的,脸儿白中透粉,便是再世的洛神貂蝉,也塞不过这样的动人心魄。
原先就听闻过桓三娘子的美貌,却不曾竟似个仙人,这副面容,别说是什么男人,在座的女眷哪个不痴痴望着。
有痴者,自然也有嫉妒的,奈何桓家招惹不起,又听闻桓丞相素来待这位绝色妹妹如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