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军跑的隋一伟家门口时被一个滑不溜秋的东西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一看,是一条开膛破肚大睁着眼的大鲤鱼。光军强忍住恶心,跑进了大开的门。
“祈青?你在哪?祈青?”
越往里走越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看清隋祈青脚边是什么东西时,光军捂着嘴走不动了。
“祈青,你干嘛呢?来,把刀给光军哥。来,给我,别这样,为你哥那个混蛋不值当的。”
隋祈青又在左手臂上削了一小片r_ou_,带着血珠粘在了地上,“没事,只是割点r_ou_而已,死不了。我想把这些年喝得他的血吃的他的r_ou_还给他,他不是想跟我两清吗?这样才能两清呢。这样我就不欠他了,能按他的意思好好为自己活着了。”
光军终于信了隋一伟的鬼话了,这世上还真有人会为了他活不下去。“祈青,别……别割了,你别动,你听我说,你哥给你留了话,很重要的话。”
“他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好好的……他怎么会说的那么容易呢,怎么好好的?你让他回来,我替他去死,你让他做给你看看……凭什么让我做,你让他做去啊……”
“不是,是别的话,你把刀给我,我就说给你听。”
隋祈青听话地把刀往前一递。
光军连忙拿过来扔得远远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顺来的手铐来给他双手拷住了。光军也不知道是隋祈青反应迟钝了还是自己受了刺激反应灵敏了,特别顺利,一下就把他拷牢实了。
“你哥……大概早料到了,他开玩笑似的跟我说的,我没当真……说让我好好地看着你,公司分你一半。我没能救了他,不能再让你出事了。”
隋祈青就跟没听到似的,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光军看了看地上的几块r_ou_,打了个电话叫了救护车,想了想又跟王来宾说了,问了他张世成的电话号码,也打了个电话。光军想,这辈子自己大概再也不会犯恶心了。
徐国香一看到隋祈青铐着双手正被包扎着血淋淋的手臂就开始哭,扭过头不敢再看他。
“我怕他再干傻事才把他拷起来的……要不,我给他解开?”
“拷着吧。”张世成一直盯着他的手臂,“我也不放心,等他缓过这一阵吧,多亏了你了。”
王来宾跟张世成打了个招呼就把光军拽出了病房。
“这……怎么回事?!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怎么能够?!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前几天刚输给我一盘棋,我都好久没赢过他了……你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报警?!你这是存心让他死!”
光军不吭一声,靠墙上揩着鼻子挨骂。
“别说了!”
俩人突然被病房里传来的一声叫声吓了一跳,王来宾赶忙住了嘴,连气都不敢喘了。
“滚啊!滚出去啊!”隋祈青跳下病床,红着眼弓着身子指着门口恶狠狠道:“滚!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些什么?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们都想看我痛不欲生,看我伤心欲绝对不对?想看我的笑话……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们看到!你们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打小到大就爱拿着我的痛苦取乐,看着我难过你们就会庆幸自己的幸运了对不对?就会嘀嘀咕咕的说我怎么怎么样……你们就会满足了,就会舒坦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别这样对我……我也是个人啊,我也长了颗心啊,我也会痛啊!你们能不能把我也当个人看啊……”
“祈青啊,看你难过我们只会更难过啊……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啊,天底下那对父母会乐意看自己的孩子痛苦?他们只会恨这些痛为什么不落在自己身上……”徐国香站在一旁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别说了!你们别在这惺惺作态了,收起你们虚伪的同情和伪装的难受吧,抵什么用?我不稀罕!你们都是开开心心的,都是快快乐乐的。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一个人这样……凭什么呢?滚吧!看到你们我是真恨!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们?为什么你们活得好好的,他却变成了r_ou_渣渣呢?哈,像饺子馅,我剁的饺子馅,他爱吃白菜馅饺子……死的又为什么不是我呢……为什么只能是他呢……你去死!你也去死!你们都去死好不好?你们出门让车撞死好不好?让雷劈死也不错……”
王来宾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进来想说说隋祈青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世成拽住了,“你让他说吧,他发泄发泄说不定会好点。他也只能冲我们发泄了……当父母的也就这点用了。”
“是啊,天底下这些当父母的。”
“滚啊,求你们了,滚吧滚吧,我不想看到你们,求求你们了……”隋祈青蹲在地上,撕扯着头发抱住了脑袋。
张世成拉着快哭晕过去的徐国香,转身说:“大家都出去吧,让他自己呆一会。光军,你帮帮忙,和小程把这房间里能伤人的东西都拿出来。”
光军几乎把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后,又瞅了隋祈青一眼,他还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白纱布上渗着血,再加上那副手铐,就像是正在被执行枪决的死刑犯。光军第一次真心觉得隋一伟就是个王八蛋。
张世成把徐国香扶到门口的长椅上坐下,嘱咐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