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奇脸色严峻地:“别说了,从现在起,你们必须保证二十四小时有人守在这个人身边,并且不许向任何人泄露他的情况。”
“知道了。你找我有什么事”程玉明看看他的脸色:“哎,你脸色可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陈英奇:“你把昨天去乌岭的经过再说一遍。”
程玉明:“不是跟你汇报了吗”
“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
程玉明只好再说一遍。陈英奇听完,沉吟片刻说:“你们在调查走访时,蒋福荣一直跟在旁边”
“是,”程玉明点头说:“不管咋说,他也是警察,还是派出所长,他要跟着,我也没法撵。所以,我觉得,那些矿工们的表现可能和他在场有关。”停了停,“你跟小陈联系了吧,他怎么说的”
“他能说啥,这孩子,脑瓜不灵,说的话我也信不着不过,有个事儿挺奇怪,他刚才告诉我,矿里忽然调整了他的工作,把他调到了办公室当秘书,还给他长了二百块工资”
程玉明:“这是好事啊哎,这能不能和昨天的事有关你没问问李子根,为什么这么做”
陈英奇:“我想问问你,这意味着什么”
程玉明干脆地:“肯定和昨天的事有关。这表面上是照顾,实际上是让他离开派出所,免得碍眼。”
“那么,这又说明什么呢”
程玉明:“这说明小陈昨天说的是真话,这个昏迷不醒的人真是乌岭煤矿的人,真的在六号井干过对,这也说明,六号井那些矿工没说实话。我跟你汇报了,在我们到矿井之前,乔勇刚刚离开。我估计,他是提前做了安排,肯定是这样。”
陈英奇:“继续说,这还意味着什么”
“这”程玉明忽然变得不那么干脆了,走到门口往外观看一下,又把门关严,才回过身低声说:“这昨天我也想过,你没深问,我也不好说,自己也有点不相信能有这种事吗如果这个人真是乌岭煤矿的矿工,真在六号井干过,真是那个爆破员,他们却竭力阻挠我们查清他的真实身份,这就说明,他们和这事有牵连,或者说这”
“说下去。”
“或者说,这事就是他们干的,这个人是他们害的陈局,这我有点害怕,他们要干什么呀,他们还是警察吗”
陈英奇愤愤地:“如今,穿着警服败坏警察名声的事儿还希罕吗”
程玉明咬着牙:“对,他们根本就不是警察,只不过穿着警察的衣服这么看,公安部取缔企业派出所的意义大着呢,咱们公安机关形象都让他们破坏了可有什么办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论什么事,只要有人一活动,啥政策都能变通,都走样了”
陈英奇看一眼屋门,低下声音:“现在,我再跟你说一件事,前几天,蒋福荣曾经带人出去抓过逃犯”
“这他一个企业派出所,抓什么逃犯逃犯由我们大队统一掌握,他抓逃犯我怎么不知道天哪,这要联系起来一想,肯定是这么回事了陈局,怎么办”
陈英奇:“我要问你”
程玉明:“问我那好,查,下上力气,不信查不清他,昨天我瞧出来了,那个姓赵的汉子和姓白的小哥俩,可能知道点真相,可他们就是不说。”又换了为难的口气:“他妈的,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别的地方都好办,可是乌岭你也知道,乌岭的黑幕厚着呢,可谁也别想揭开,远的不说,前年有两个河北来打工的哥俩在他们那儿凭空就蒸发了,有传言说那哥俩不太听话,让他们给处理了,可咱们一点办法没有。跟你说实在的吧,那个李子根,还有乔勇、也包括蒋福荣,我看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手上都有鲜血,可就是动不得。也就因此,乌岭没人敢不听他们的,这也是我昨天撤回来的原因,留下也没用,肯定没人跟你说实话。”
陈英奇半晌无语,手摸下巴好一会儿才说:“我看这样吧,等一会儿,你给蒋福荣挂个电话,就说从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提取了子弹,准备送往省厅检验。”
程玉明眼睛一闪乐了:“你是说,给他来个诈胡对,如果这事真和他们有牵连,恐怕有人就慌神了,狐狸尾巴也就露出来了。好,陈局,你这招儿高”
陈英奇却一点笑容也没露出来,依然摸着下巴想心事。程玉明问:“还有事吗”
陈英奇看程玉明一眼,仍然保持原姿不说话。程玉明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我猜猜,你在惦记着一件事,惦记着一个人”
陈英奇的表情松弛了一些。他最满意程玉明的就是这点,脑瓜好使,反应快,跟他在一起,无论说话办事还是破案,都特别省劲儿,有时,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对方就知道了什么意思。
程玉明边想边说:“是啊,如果前面的假设都是事实,那么,你惦念这个人可能也出事了我和他们单位联系一下,看他回去没有”
陈英奇:“已经联系过了。我不但给他单位打了电话,还给他家挂了电话,手机也打了。”
“这或许他还在路上,或者象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