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朝一想制止他,方绪却说了一句:“邓朝一,你少熬夜,太苦了。”
他从报纸上站了起来,报纸上有两个不明显的坑,有棋盘格子的方,也有最完美的圆形。
“报纸扔哪里?”方绪问。
“就让它呆在地上吧。”邓朝一说。
邓朝一一脸寐足样子,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方绪问了一句:“比赛什么时候才会公布结果啊?”
“不知道,应该是在20天后就可以查了。”邓朝一一脸笑嘻嘻,“要是拿奖了有奖励吗?”
“要是输了有惩罚吗?”方绪反问。
“你先说有没有奖励。”邓朝一打断他。
“你要什么?”方绪问,“新鞋?”
“我不跟邓一鸣比。”
“那你要什么?”
“我要。”邓朝一笑着说,“带你回家!”
第22章
过了好些天,方绪才回到w市。邓朝一在这一周期间,去过方绪家里两次,帮他打扫了房间,也帮他把门前的落叶扫了。
回来的时候,方绪先回的是学校,行李通通都被扔在了一楼的大堂里,跟导师进了实验室。导师并没有把要跟他谈话的地点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他们坐在实验台旁边,身下是一张旋转椅。
导师是个不年轻的人,这意味着,所有人生可以耀武扬威的事情,他都大大小小地经历过了。他有着一口浓厚来自西北方的英语口音,他跟方绪说,fang你要想办法去写申诉,你的成绩足够好,不至于因为受贿事情的揭露导致没有学上。
方绪有些木讷地点点头,现在他的脑子似乎是一个有着巨大齿轮的机械结构,但是只能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的人生上去又下来,在每一个上去的时间点,都会幻想着未来平稳的生活,但是每每都在酣畅淋漓中,失败地下来。
“除了我爸爸这件事,还有其他什么事吗?”方绪问。
导师跟他说:“目前课组收到的邮件只有提及这一件事,只有几个教授看过,还没有传出去。”导师好心提醒他,“现在国家抓这个抓得很严,情况比较严峻,如果还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尽量来找找我们。”
方绪点点头,说好。
飘飘然的爱来自导师,成绩好仿佛就是宠儿的通行证,方绪是在这一批人里面最有可能做出大研究的人,都不想失去他。
走出实验室,去到一楼大厅,方绪把扔在一旁的行李全部搬上了车,小小的车被塞得很满。久久坐在停车场里,想这个问题。
他在自己脑内陈述道,他的入学资格是买进来的,在爸爸被监督会查下来的很早之前,就已经买好。我其实可以考上这个学校,只是出现了一点意外。
放在现在大可不必这样,凭他自己的能力也能考上好学校,但当时只是为了当时能够尽快撤离,被迫走了一点点的弯路。
我该怎么做?又如何做?
他有一些着急,两个问题像是弹幕回放一样,飘过去又闪回来。
不过,在所有一笔勾画的人生里,方绪第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要不要跟邓朝一说?
这个问题让他沉默了,他盯着车里的车香,是邓朝一送给他的一个车部挂件,很可爱。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停车场里车不是很多,方绪开动车子,准备离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车窗边上,一个老熟人。tiz敲了敲他的车窗,方绪把车窗降了下来。
“fang,考察怎么样?”tiz问得中规中矩。
“很顺利。”
tiz永远不会把天聊死,方绪当然知道他的人性本性,做好了一切的防御准备。
tiz用手敲了敲他的车窗,跟他说:“我有个朋友,很想认识你。”
这个问题tiz已经问过了很多很多次,方绪皱了皱眉毛,说:“可以拒绝吗?”
“邓朝一帮你拒绝了。”tiz说。方绪第一次从tiz的嘴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问了一句,“什么?”
“邓朝一,有帮你拒绝。”tiz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他打了我朋友唉!”
“所以你是来找我解决的吗?”方绪说,“我们已经十九二十岁了,大可不必因为这一点点事情,就像小孩告状家长一样。”
“邓朝一。”tiz说。
方绪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在tiz喊出来这个名字的时候,感到了不悦。
“他不是你的狗吗?”tiz像是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容在方绪眼里就像用过的废纸一样,污秽不堪。
“他不是。”方绪斩钉截铁道。
tiz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是我错了,你才是那条迷路的狗。”
方绪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关上了车窗,驱车回家。他强忍住,告诉自己,要选择用沉默敌对这种语言行为的暴力。
他在下火车之前就已经告知邓朝一自己回来的事实。他把车停好,在一周没见过的院子里,看到了隐藏在橡树围栏上的字迹,邓朝一在他的“peonal”下面,多写了一行“only d touc”。
青柠。气泡水。低浓度酒。方绪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给自己随便倒了一杯酒。这是一个不太良好的习惯,他刚来这边的时候,很依赖酒j-i,ng。他坐在地毯上等邓朝一。
一楼的摆钟在六点时刻响了,邓朝一踩着铃声进来,带了一把遮阳伞,带着一点点荷尔蒙的汗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