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聿明虽有电子影像协助,还是不能保证结果,此时此刻,面对这种特殊情况,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手感行事,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利用脑室穿刺向特定区域输送特定物质,原本是注,ao作难度高、局限性大,有些部位根本无法穿刺,所以应用并不广泛,而且很多时候也只存在于理论设想中。
薛珈言刚开过一次颅,尚且昏迷未醒,情况又很紧急,寻聿明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帮他搏一次。至于预后效果如何,能不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甚至治好他的间歇性失忆,谁都无法担保。
但如果不做,寻聿明恐怕自己一生都会不安,也难以面对方不渝绝望的眼神。
庄奕趁着他做手术的功夫,独自去了一趟派出所,找老徐问了问情况。他回来时,方不渝正趴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整个人都处在j-i,ng神极度敏感,几乎快要崩溃的状态。
这两天他经历了起起落落,刀子始终悬在头顶,欲落不落,一颗心也吊在半空,七上八下没有片刻安定。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煎熬无比,短短几十个小时,却度日如年。
庄奕过去拍拍他肩膀,方不渝吓得一激灵:“出来了吗?出来了吗?”
“是我,他还没出来。”庄奕递给他瓶矿泉水,温声说:“你别担心,既然有了治疗方案,就说明还有救,总比无能为力好。而且他才昏迷一天一夜,开颅手术的病人有时几天才醒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方不渝心烦意乱地点点头,双手攥得矿泉水瓶扭曲变形,“上次刘大夫给他做完手术,就是昏迷了三天才醒的。但是……”
但是薛珈言命悬一线,他怎么能安得下心。
“我明白,不用说。”庄奕完全能体会他的感受,每个人面对压力或者悲伤,身体给出的生理反应都不同。
有些人面对死亡会下意识微笑,却不是因为高兴,只是情绪导致的表情失调,而有些人则会憋在心里默默消化,还有人会当场发作,崩溃大哭。
人体的构造何其j-i,ng妙,几乎没人能改变,也没人能控制自己面对创伤的反应。有时同一个人,面对同等程度的悲伤或喜悦,都能给出完全不同的反应。
秦雪岩之前动手术时,庄奕虽没有像方不渝这样j-i,ng神恍惚,把情绪都挂在脸上,但心里的煎熬与痛苦,丝毫不逊于他。
最近发生的事也太多太紧急,他甚至还没顾得上带寻聿明去体检,如果检查结果不好,寻聿明需要动手术,那他也将体会目前方不渝所经历的一切,又怎能不明白这种提心吊胆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