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尴尬地走到寻聿明跟前,垂头说:“对不起寻大夫,上回我真是……唉,真谢谢您不计前嫌!”
她一口一个“您”地称呼着,寻聿明受不了这份隆重:“没关系,都是误会。”
丛烨微微一笑,与他详细介绍自己父亲的情况。老头一把年纪,行动不便,丛焕要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不用!我自己走!”
“果然火爆。”寻聿明笑着摇摇头,将他们送到病房,确定下方案之后,让岑寂带他们去体检,安排后天手术。
丛老头巴不得尽快手术,用他的话说,是死是活给他来个痛快的,言辞之间倒像电视里的土匪。
寻聿明亲自给他抽了脑脊液,送到实验室化验后,提取出游离基因,编辑完将一部分通过腰椎穿刺送回体内,一部分附着在支架上。
手术那天,寻聿明在他颅骨上开了一个小洞,第一次采用微创手法进行了移植。结束后,他又在病房外守了两天,由于病人年纪大,身体各方面情况不如年轻人,苏醒时间也更长。
庄奕实在等不住,不管他醒不醒,直接订了飞柏林的机票。得知寻聿明患病后,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熬,仿佛有把小镊子时时牵引着神经,说不上多痛,也未必紧急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但没一刻能安心。
离开那天是周六晚上,庄奕一早做好外公的思想工作,谎称寻聿明出国交流,顺便陪自己去伦敦看祖母,又嘱咐小杨他们好好照顾外公,然后带着三只大行李箱,开车去医院接寻聿明。
丛老头还没醒,这是实验室现阶段研究的最后一步,大家都既紧张又兴奋,岑寂他们六个一有空就来病房外看看,问几句“醒没醒”“怎么样”。
庄奕到的时候,寻聿明正在值班室换衣服,走廊里气氛凝重:丛焕抱着肩膀来回来去地踱步,片刻也闲不下来;丛烨抽完烟回来,便在长椅上默默坐着;岑寂和蘑菇头过来瞅一眼,知道没结果,又赶着回了门诊楼。
“走吧。”寻聿明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庄奕拍拍他,搂着他肩膀带他去乘电梯,“反正你已经交代了岑寂他们,不会有事的。”
寻聿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格斯果然没说错,我确实缺乏宏观意识,神经外科是个j-i,ng细活,心胸外科才更需要大局观,所以我一直对这方面的关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