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放任他俩自行发展许久后。我在茶肆里喝茶听曲儿之时,冷不防地就听人说有位大将军糟了敌人报复、受了重伤,正在送回来的路上,怕是没得救了。周围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有关心那将军到底怎么样、会不会死的,也有关心边关守不守得住、敌人会不会冲进来的...听着他们毫不知压制嗓门儿的话语,我一愣,被人称为大将军的人,难不成是…
我心里一慌,连忙扔下手中的茶杯赶去军帐周围探口风。
果然,是他!
这下要怎么跟鹿蜀说呢!我急得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急什么,人又不是我伤的。
犹豫再三,想了半天的说辞也没有想出个好主意来,我是最不会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了。索性还是直接告诉鹿蜀。但是一定得把他稳住再说…
心里盘算着,脚下生风地回到林中,轻易地在一处山坡高处找到了鹿蜀。那家伙正握着茶杯、望着远处枝头的一只乌鸦出神。
我竟无端埋怨起那只乌鸦来。这种时候偏来报丧,好让人心烦。
我在离他很远处便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踱步到他的身边,跟他保持一致的方向看着那只黑乌鸦。
没话找话地开了口:
“看什么呢”
“你看那只乌鸦,我总感觉今天心里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说完,偏头定定地看着我,想要从我的眼神中抠出点什么。
我被他略带探究想要寻求确定回答的眼神弄得心下一乱,忙躲开他的眼神继续望着那只乌鸦:
“能有什么事儿呢,别瞎想”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与我听吗?”
像是我刚才没有把话说透似的,他一直盯着我没有转眼。
我叹了口气,还是转过身,摁着他的肩膀回望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他受伤了,很严重。正在被送回来的路上”
“要去看看他吗?”
语毕,他像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思考了一下这几句话的意思,然后摇头:
“不可能,我今早上在探查过鹿角,他没事”
说着像要证明自己的话没错似的,又施法感知。他的脸色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变得苍白。嘴里还不断得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有鹿角在身,还有我的血,总可以护住他的,不可能…”
像是要找到一个支点支撑他凌乱的情绪似的。鹿蜀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一直在重复着地对我说着不可能。
我有些不忍,应该委婉点告诉他的…
狠下心打断他的喃喃自语,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要下山去看看他吗?”我想这是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安抚他的事情了吧。
果然,过了许久,挣扎了许久。他冲我点了点头,憋了半天的眼泪,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出眼眶。我有点心疼,伸手拭去了他流落下的眼泪。拉着他起身,奔着那少年被送往的军帐疾行。
这回确实是伤的很重,而且像是中了什么奇毒,周围人束手无策的围作一团,唉声叹气,像是他已经离他们远去了似的丧气。更有上次搀扶我的粗糙男子揪着一名军医的领子大声地在质问着些什么。然后不等听完人话后又匆匆夺门而去。不一会儿,屋里的人全都撤走,屋里只剩下我跟鹿蜀,还有躺在床上的那少年。我扭头望向帐子门口,尽量忽视那两人不成样子的重逢。
本是想带他来见见那少年,安他的的心,能够让他们之间有始有终,但令我没想到的是,鹿蜀那傻子竟然要割了自己的角给他治毒。真的是差点把我气死在当场。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拦下了鹿蜀的动作,他可能会直接砍了自己,想着刚才他那决绝的动作,心里仍是一阵后怕。割了鹿角,等于献出自己半条命,稍有不慎,鹿蜀也会有性命之忧。
我气他恼他,却也拦不住他。
嘴上说什么会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是,却没料想到自己的心,动了情。
当他坐在床边,用他那无助又坚定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他的。帮着他去伤害他自己。
他竟然跟我说不是我告诉的他,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是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的吗?更何况,割只角而已,又不会真的死。
听他这么说,我简直想抽我自己两巴掌。让我胡说八道。奈何头一次的鹿蜀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我也无法将说过的话收回或是摁着他的脑袋让他忘记,只能陪着他发疯。看着他化作手刀,亲手将自己的鹿角割下去,去救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
而我,只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为他护法,生怕途中发生点什么意外,伤了他的性命。他割的那样决绝,我看着确是心疼的要命,就像是他拿刀一刀一刀割在了我的身上一般。神兽断角,那得是何等的痛苦啊!但是他自己却仿佛感受不到。
那人救活了,我的心也被割的七零八落,血流不止。
看着他收起了手势,低头摸了摸病床上少年的脸,便再也支撑不住向后仰倒。
我忙上去接住因刚断了条胳膊般虚弱的鹿蜀,抱起他赶紧往林中赶。末了竟还不忘回头瞪一眼尚在昏迷中的那少年,恨不得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不要醒来算了。
第19章 一个旁观者的独白*守护
我把鹿蜀带回了林中,一路上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尽量保持平稳。他的呼吸很是微弱,微弱到我一度探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