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翻身下马后,先是将北堂玄宸抱到了他的轮椅上,而后方才单膝跪到了地上。
而狩猎伊始还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北堂玄宸,此刻却显得分外狼狈,发丝乱了,白袍也沾上了许多尘土,左臂上的衣服被磨破了几个口子,混着鲜血与尘土黏在了肉上,而最触目惊心的却是一支已被折断箭羽的箭深深没入了那已无知觉的右腿之上。
北堂明礼眸心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是方才狩猎之时儿臣因为不小心摔下了马来”,北堂玄宸抬起手淡淡回道。
“那腿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北堂玄宸刚欲回答,北堂明礼却突然看着他身旁的涂一,“你来答”。
一身黑衣的涂一抿了下嘴,而后低头恭敬地回道,“回陛下,适才宣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同时看到一只獐子,二位殿下在追逐之中有所碰撞,宣王殿下不慎自马上摔下,还被缰绳绊住了脚,至于这腿上的伤,是太子殿下欲射那獐子,却不小心射到了正被马儿拖行狂奔的宣王殿下”。
北堂明礼转而看向了一直跪在那儿未曾言语的北堂玄裕,“太子,他说的可属实”。
“回父皇,是”,北堂玄裕侧头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泛白的北堂玄宸,“儿臣早早便提醒过六弟,说其身子多有不便,还是不要参加这狩猎为好”。
“他未答应?”
“是”
“所以,你便不顾他腿不能行,与他那般争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龙颜震怒,台上台下所有的人皆吓得跪了下来,而北堂玄裕却是一副震惊加难以置信的模样,父皇一向都不在意六弟,今日为何却会为了他对自己大发雷霆!
最后,太子北堂玄裕被禁足宫中反省,不得再参与午后的狩猎,而宣王北堂玄宸则被人送回了宫里,北堂明礼还穿了太医过去。
当夜的篝火宴会早早便结束了,众人皆知,北堂明礼是因为白日里之事无甚心情,只封赏了今日狩猎拔得头筹者,便起驾回了猎宫中的宫殿。
虽然北堂明礼离去前有发话他们可继续,可宣王北堂玄宸受伤尚躺在榻上,他们又怎可能当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在此大肆饮酒作乐,便也就早早回了各自的宫中。
而今日狩猎中拔得头筹者,既非七驸马季舒珩,也非六驸马君子谦,而是怀王殿下北堂玄武。
此时,宣王北堂玄宸的宫中,北堂清绾与北堂清娴正站在榻前,询问着北堂玄宸的伤势如何。
“六哥现下感觉如何?可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