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遥:“你这句话用了多少胭脂?”
当然墙角的前半段完全没什么值得听的,太子爷在苏青遥这里积攒了一肚子的邪火,如今正是要找人发泄的时候,就连平日里喝个茶听个曲儿的习惯都直接略过了,也不等天黑,径自就上了床。
好一番折腾之后,太子爷总算是发泄完了,这下子才到了正题,听着一片粗重的喘息声中,太子的声音沙哑难听:“绿翘,你们花魁止水娘子平日里见客么?”
绿翘的声音娇媚柔软,也不知太子做了些什么,先是略微吃痛地呻.吟了一声,这才出声道:“止水娘子她平日里也是见人的,只是见一面就要一万两银子,所以并没有什么人会舍得这个钱数见她……”
太子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那聂七公子在这里花了多少银子?”
绿翘咯咯笑了一声:“太子爷,止水娘子可不会与七公子计较银子。”
太子咬牙的声音透过铜管清晰地传了下来,已经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哼,聂诤?就他那个病秧子的身体,还能称得上男人么?他知道床笫之欢四个字怎么写么!
背信弃义的小人!亏我先前如此看重于他,他居然不知好歹地去扶持我其他兄弟!他也没几天日子好过了,看你们止水娘子到时候不乖乖爬到我床上来,哼,看到时候孤来让她乖乖……”
话到此处,铜管里再度只剩下一片娇.喘呻.吟,苏青遥再度转动机关,无声无息地收起铜管,阖上暗门,过滤掉那些污言秽语,满意地笑道:“效果不错,太子如今已经丧心病狂,只他自己去毁了许策的信任。”
她说着伸手去拉颜玖,却见颜玖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小玖?”苏青遥知道颜玖素来思虑周密,见她突然走神不由一阵紧张,“莫非有什么不妥么?”
颜玖皱着眉回答道:“肃王与太子不和由来已久,太子对肃王也素来明里暗里针对着,那聂卿公然支持肃王,太子正常来讲会说‘我的其他兄弟’,而不是直接称呼‘我大哥’,或是‘肃王’么?你觉不觉得,他下意识用了‘其他兄弟’这个词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恐怕不是肃王一个人吧?”
苏青遥闻言变了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玖语气相当肯定:“虽然不知道从哪里知晓的,但是太子他已经知道聂家真正所想要扶持的,是顺贵妃所出的祁王殿下了。”
☆、结发的时候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颜玖提笔在洁白的扇子上一笔一顿地慢慢写着,顺便还读了一遍,得意地回头,“乐至,你觉得这句诗怎么样?这是我们那边诗仙的作品哦!”
乐至背对着颜玖,不紧不慢地系好腰带:“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你在我还没更衣的时候就来我房里,就不顾惜一点名节么?丝毫不担心别人闲话么?”
颜玖翻白眼:“你更衣我当初还是鬼的时候看得多了,没什么要看的,名节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别扯开话题,你看我写的扇面怎样?”
乐至很给面子地抬头看了那扇面一眼:“好诗,可惜应该不是这首诗开头的第一句。”
颜玖立刻扑腾着两只大眼睛奇道:“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乐至完全不想跟这个文学素养约等于零的人讨论这种话题,因而顿了顿,错开了话头:“诗,是好诗,只可惜跟这字体的气势完全不同,糟蹋了这金丝纹线的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