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赶着马车已经到了城门里,却看见大人抱着一个人走出来。
黑暗中,城门的火把被风一吹,忽明忽暗,营房已经烧无可烧,明火渐渐熄灭,只有浓烟还未散尽,一种战场才有的悲壮,随风卷入肺腑,令人窒息。
吾辰良在儿子的怀里,如同睡熟了一般,花白的胡须在风中轻轻颤抖,好似往日教训小呼延锦时那般:
鞭法记熟了吗?周夫子尽知道教这些没用的东西!战场上难道要用七弦琴去伴奏?
吴先生说的?他懂个屁!你只要记住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有什么好哭的?起来!继续打!你今天不能在父亲的鞭下走三招,你就不要吃饭!
呼延锦将他放在车里,轻轻将他贴在面上的头发拂开:
父亲,这次终于骂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