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螃蟹的事情又使得王夫人心里更恨,只是周姨娘实在翻不起风浪,王夫人也没怎么计较,倒是狠狠的记了凤姐儿一笔。又过几日,周瑞家的打听出来了,凤姐自从放贷的事儿被宝玉、贾母、贾琏先后发作过,就再也不在违法的事儿上动手了。只是凤姐是个爱财的,见此计不成,又另寻了一个生计——将府里的月钱银子送到钱庄上去。
这和放贷是一个道理,都是提前两日支了月钱银子,又使人送到钱庄,贷给钱庄,再晚几日拿回来发给下人,取了这么个时间差。此时的钱庄大都有这么个业务,钱庄为了敛钱,会据时间和银子的多少,支付利息。凤姐这般折腾,每月也能赚几个钱使。
王夫人知道这事后,就计上心来,悄悄吩咐了周瑞家的几句话。周瑞家的又找到了吴新登的媳妇,告诉她了个巧宗,说是凤姐这月的月钱早支了,却拖延了四五日没发了。这吴新登的媳妇也知道凤姐经常拖延月钱的事儿,只是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也未吱过声,如今见周瑞家的这么说,自然知道是王夫人的意思。这吴新登的媳妇是个最刁钻的,又找了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前前后后不知说了几车挑拨的话。
王善保家的素日里受邢夫人的信任,常常借机给自己谋好处,如今听说凤姐早支了她们的钱不发,又听吴新登家的几句挑唆,又加上凤姐儿前日里驳了她亲戚家的女孩儿进园子里使唤的差事,就觉得凤姐儿是仗着自己管家,看不起她们这些老人。心头火起,又到邢夫人耳边嚼舌子去了。
邢夫人早就看凤姐儿不顺眼了,先前还为平儿怀孕的事儿撑过腰,一心想着叫这个比自己有脸面的便宜儿媳没脸,所以听了王善保家的话,也记了下来——
次日,众人聚在贾母房里时,邢夫人便问道:“家里最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凤姐儿道:“不曾有,太太这话如何说起?”
邢夫人哼道:“我当是有什么要紧事绊住你的腿了呢,几日不曾来我这儿看看,原来是厌弃我们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