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显文的姑姑带着孩子,他们也没走的太远,就近在附近一家很出名的湘菜馆就餐。夏显文和他姑姑都刚从国外回来,一个劲念叨在国外多憋多难受,一回来就敞开膀子想吃中国菜,两人都嗜辣念辣,徐岩和乔夕颜也就随主便了。
凡出名的湘菜馆都爱打主席的招牌,主席爱吃的,主席接待外宾吃过的,各种各样让人目不暇接的菜名和标签让乔夕颜不禁想,主席真的曾经爱吃这么多东西吗?这还有主席不爱吃的吗?主席真是不挑食的好人啊!
点完菜,等上菜的时候服务员上了点普洱,乔夕颜无声的品着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包间布置的很雅致,以木竹为主要原材料,模仿了最初人民公社大食堂的风格,每间包厢的墙上都挂着不同的照片,都是那个时代的照片,还有那些老旧的口号和标语,看着挺有趣的。尤其是每个人坐得小靠背木头椅子,挺稀奇的,乔夕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有发现,这里厅堂不大,里面却像迷一样,没有规章的装修,以为会是一条通路的走一会儿却尽头了,以为没有路的一转弯却又柳暗花明了。弯弯转转一圈又一圈才进来,里面灯光不明不暗,把每一样东西都装点得恰到好处,香气四溢却又不会浓郁到刺鼻,勾得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他们三个很随意的聊着天,乔夕颜竖着耳朵听着。夏显文的姑姑叫夏小帆,只比夏显文大七岁,是夏显文爷爷老来得女,也是唯一的女孩。结婚十年了,刚刚要的宝宝。虽然从头到尾她没有提到老公,但从她字里行间的叙述和眉宇间难掩的幸福,乔夕颜可以想象,她应该是有个非常美满的家庭。
夏小帆的事业做得非常成功,现任中振国际亚太地区总裁,是除了夏显文爷爷以外的最高决策人,在集团的地位远远超过了她几个哥哥,这倒叫人不得不佩服。乔夕颜一直浅薄的觉得,女人事业做的成功的,通常是家庭很失败的,相反,家庭很幸福的,事业都没什么亮点。
夏小帆戳了戳夏显文的额头,大咧咧的说:“这孩子不争气啊!我现在要管孩子我忙死了,多想退下来啊,就指望他啊,结果公司的事情他也不用心。”
徐岩喝了口茶,微微一笑:“夏总年轻有为,女中英杰,要这么退了,岂不是少了个传奇。”
夏小帆毫不矫情,摆摆手说:“得了吧,女人到我这个岁数,就觉得还是家庭最好。可惜这臭小子不专心做事业,非要去开拓新领域,前几天给我投资了个电影公司,每天风风火火的往外跑!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夏显文被当小孩教训也不生气,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看了乔夕颜一眼,对夏小帆说:“姑姑,我们公司是做投资的,电影业现在这么成熟,投一点也应该吧。”
“你给我闭嘴吧!一天都不让我省心!我就怀疑你是不是看中哪个小明星了!千金买得美人笑吧!”夏小帆白了夏显文一眼,喋喋不休的抱怨:“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猪油蒙心了,婚也不结,公司也不接,非要回国,早晚把你爸妈气死。”
“婚约的事我从头到尾就没有答应,是你们非要向外公布的。”夏显文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说完,又看了乔夕颜一眼。
夏显文这一道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让乔夕颜直发毛。说真的,她大学里真的对夏显文没什么印象,她那会心思也不在男女关系之上,从小到大和男生的关系倒是都很不错,就是有关桃花一事大多乏善可陈。追求者也不是没有,就是乔夕颜处理事情的方式比较直接,表白的都一口拒绝,搞浪漫的理都不理,唯一有个锲而不舍每天跟踪她的,硬是把她跟得发火了,直接把人打走了。
她的“丰功伟绩”在大学里传开了,也就没有男生敢追她了,这对她来说倒是好事,清净。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也曾想过找个男人好歹把处破了,不然真的就这么守贞一辈子,她会笑死自己的。结果吧,人到用时方恨少,蓦然回首,大学里只有大浪淘沙剩下的歪瓜裂枣了,她捂着发疼的口想:守贞一辈子就一辈子吧,总比被猪拱了要强。
菜很快上齐,桌面上山河一片飘红,味道很正宗,就是辣得乔夕颜舌头都麻了。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大学,话题就此展开。夏显文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突然说一句:“忘了说了,我和乔夕颜是大学同学。”他笑笑对徐岩说:“徐总,我以前大学的时候还追过她来着。不过她太难追了,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徐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即笑说:“我老婆确实挺难追,也正眼都不瞧我一眼,不过我脸皮厚,硬是追上了。”
乔夕颜一口辣油呛住了,立刻咳个不停,她眼前一片雾气,喉间像有火一样烧的难受,她痛苦的掐着自己脖子,眼泪哗哗的直流。
突然,眼前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两杯清水。几乎是同一时间,徐岩和夏显文都把水递到她面前,她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徐岩解了围,端起夏显文递过来的水给乔夕颜,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把夏总的水喝了吧,也算圆一圆他当年的遗憾。”
睿智的一句话,把一桌人都逗乐了,既给人台阶下又默默的示威了一把,乔夕颜不得不赞叹徐岩的情商。身为话题主角的夏显文也跟着笑,仿佛真的完全没在意似的。
一顿饭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