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就长得讨喜,加上卖的又是和她这个年纪穿的衣服,很快就和那些来买衣服的顾客打成一片,还多了好多的回头客。
日子也是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地走上了正轨,她也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并且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生活得越发地顺遂起来。
再一次地来到少管所的大门前面,他脚下的步子依然是那么地踟蹰。只要是有事情关系到了陶诗序,无论大小,他许蹇墨就变得不那么的像他自己了。
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应该是夏暮回回来办的,只是他开口和夏暮回换了一下,才让他代替自己留在了那边。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早在几个月之前就算好了今天是陶诗序出狱的日子,就算工作上面没有事情要他回国来办理,他也会回来一次。他和夏暮回办的工作室已经渐渐地走上了正轨,虽然规模还不是很大,但是他们本身进行的时间都不长,按照正常速度来计算的话,他们的工作室已经算是拓展得比较快的了。他负责的是技术那一方面,其他的,什么资金什么管理,基本上全都是夏暮回在弄。他们两个,各有分工,也算是物尽其用。
以前没有自己做事的时候,总是听见别人说创业艰难,但是创业究竟有多艰难其实他自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只是当自己真正地做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究竟是怎样的。
他们的工作室刚刚开业的时候,因为都还是新人,很多事情都还不会,许多人看见他们两个那么年轻,都有些不信任。等到好不容易工作室走上正轨的时候,却又因为同行眼红,给他们设下了圈套,让他们自动跳进了陷阱里面,以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不仅他们两个之前赚的钱全都赔了进去,连当初开工作室时夏暮回拿出的本金都赔进去不少。那个时候几乎可以说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窝在学校宿舍里,一天就啃一包方便面,成天守着电脑,生怕有半点儿的疏忽,就让他们错过了一单可以让他们这个现在只有两个人的工作室倒闭。
那个时候,真的是他这一生当中最艰难的时候。一个人身在异乡,漂泊无依,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依靠,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思乡情绪像汹涌而来的海潮将他一遍又一遍的淹没。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么地想念家里,那个地方虽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念想,但好歹还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起码那里的人说话,他一听便能够明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一人留在异国他乡,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陌生语言。
后来很久之后,许蹇墨都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他心里没有装着一个陶诗序,恐怕他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因为一个人,是那样的孤单,他没有目标,也没有目的,像是一只在大海当中失去方向的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往何处,也不知道何时应该靠岸,何时应该停泊。
他无比地清楚,他如今能够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陶诗序的失去上面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的妈妈,陶诗序的家庭可能还是完好无缺,而她早已经出国留学,不可能身陷牢狱,将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那两年都浪费在监牢里面。所以,他更加没有理由荒废,也更加没有道理将她失去的东西浪费掉。就算将来要把她失去的还给她,他也要尽他所能地,给她一个清明盛大的未来。
只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他愿意费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将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奉到她的面前,只为了她的一个笑容。他想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双手捧着献给她,甚至,只要她愿意,他连自己的心都可以掏出来给她。
他的爱,便是翻箱倒箧,自己粗坯衣裤,也要给她锦衣玉食。
当时他和夏暮回抱着的是一种不成功便成仁、背水一战的心态去做这件事情,所以机会也终于被他们拿到了。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其实是他们自己没有负自己。
c市的冬天还是有点儿让人难受的,更何况许蹇墨在少管所大门外面站了那么久,穿得又不厚,浑身上下早就被外面飘来的雨水给打湿了,仿佛隔着大衣都能够感觉到雨水带来的冰冷。寒风不能说不刺骨,可是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许蹇墨的背也挺得笔直,没有半分的弯曲,像是雨雪中的一株劲竹,劲节而清瘦。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外面站了有多久,第一次陶诗序过生日的时候,他也是在这里站了许久,最终也还是没有进去。那时候是他胆小,怯懦,不敢去面对她,可是到了如今,他依然没有勇气去见她一面。
想到这里,许蹇墨心里不由得微微生出一丝涩意来,他对自己的心思无比的清楚,他爱她,想要和她在一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可是,如果他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多年痴恋,换来的也不过是她和他的咫尺天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地排出去,像是要将胸中的犹疑全都排走一样,做完这些,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勇气,迈开脚下早已经僵硬的步子,朝少管所的大厅走去。
大厅正中央是一个问询台,还有负责一些接待事宜。许蹇墨